“多……多谢大师相助。”他张口便能说话,只是声音格外轻低,同他轮廓样模糊不清。
但仅仅是这样,他还是吓跳。
“又
他停会儿,终于还是从蒲团上站起身,朝薛闲走来,伸手道:“给吧。”
原先坐在那处时,他还看着薛闲,此时走到近处,他却不看,只垂眸接铁牌,借用纸符将其包裹起来,又低念句经文,在那纸符包裹铁牌上屈指弹。
铁牌发出“嗡”声响,在他指间猛地颤。接着,个轮廓不甚清晰人影从铁牌中缓缓挤出来,脚不着地,虚虚地站在玄悯跟前。
薛闲打量起那人模样,他五官像是笼层雾气……
雾气……
他僵硬地捏着铁牌,朝玄悯那处看眼。
玄悯目光微垂片刻,又重新抬眸从薛闲脸上扫而过。他目光最终落在那枚铁牌上,并不曾和薛闲眸子对上,也不知是刚巧滑过去,还是刻意让开。
先前雾瘴被驱散后,薛闲同玄悯说话时刻意用随意又懒散语气,想借由同平日别无二致说话方式,将那种暧昧不清尴尬感压下去。
毕竟他虽然活许多许多年,这种场景倒是头回碰见,也不知如何处理是好,只能僵硬地将其化解成件“再寻常不过之事”,就像同伴之间顺手帮个忙似带而过。
等日子久,原本就混乱而朦胧记忆淡,说不定也就真变成件随时能忘寻常小事。至于他和玄悯,原本怎相处,还怎相处,不用费神又费心地因其改变什。
薛闲倏然瘫张脸,朝天翻个白眼,强行把差点儿要冒头联想摁回去,继续移动着目光——
五官虽有些朦胧,但隐约可以看出生得算是端正。他身上倒是没穿军营里甲胄,而是身普普通通甚至有些破旧袄袍,只是两只袖管都空空如也,毫无支撑地垂坠在身侧。
显然,有着这样伤残是无法再征战沙场,毕竟连刀剑枪矛都握不,回乡是必然。只是这样伤兵真正回乡时,心情只怕是甚为复杂……
在薛闲打量着他时候,那人影先是愣,又低头看眼自己身体,好半晌才发现自己真有轮廓,于是冲玄悯和薛闲屈下单膝,低下头行个不完整大礼。
因为没有双手支撑,站起来时,动作显得颇为笨拙。
这兴许也是玄悯在那过程中招来雾瘴缘由,隔着层浓浓雾,互看不见脸,便不会捕捉到对方目光和情绪,也就更像个迷乱梦,不会衍生出过多不必要影响。
然而现在,当他因为些话语不可抑制地想起那些场景,而些情绪见缝插针地涌上来时,他才发现,有些事情并非语气随意自然些便能揭过去……
他盯着铁牌愣片刻后目光动,在暼到玄悯时猛地回过神来。
薛闲扯扯嘴角,想用更为随意语气将方才陡然变化氛围扯回正道,却发现自己扯得皮笑肉不笑,十分敷衍。于是索性也不去作何挣扎,干巴巴道:“这铁片似乎不是怨气重,倒像是有些别隐情。”
不知玄悯是走神还是略微思忖番,过片刻,他才动动眸子道:“在江底墓室里镇太久,魂散大半,所剩无几,怨气也不足以凝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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