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闲和玄悯二人对视眼,当即几个翻身,便上山腰。
两人番环视,便在山腰树林枝干间,看见深处较为平缓地方,有条隐隐石阶,石阶顶上是座大门敞着屋子,既不像是废弃破庙,也不是歇脚赏景凉亭。
薛闲循着自那处而来山风吸口气,皱着眉面带嫌恶道:“尸气。”
两人没再犹豫,很快便上石阶,站在那间大门洞开屋子前。
他借着层云包裹,挑处僻静地方着地,陆廿七二话不说再度涂划番,斩钉截铁道:“还在山间,不曾离开,就在这山腰上——嘶,怪。”
“怎?”
“忽然消失。”陆廿七疑惑地道。
“消失?”薛闲皱眉,“又遁地溜之大吉?”
“并非如此。”陆廿七摇头道,“所谓消失,并非是指他从山腰消失去别处,而是……从扶乩之象上消失。”
番,“模样。”
玄悯所拿着这块腰坠,是从竹楼地下石室中布置百士推流局那人身上摘来,据那人所言,这是块桃木腰坠,由那道号松云术士给他,算是门人标志。
薛闲面色冷冷地朝山林深处挑下巴,“方才闻声追过去,有个人影刚巧消失,约莫是布好地遁阵。隔着老远抓把,只揪到这个玩意儿。”
但是足够,只这样,就足以证明那人来路。
原本他只以为是有人清晨来山间拾柴或采药,但如今看来,怕是来者不善。
他自己这说着,似乎也觉得有些难以相信,顿时又抹掉重新来遍,却依然皱着眉摇头道:“还是如此,算不到他。”
薛闲闻言,仰头看眼山腰,忽地冷笑声,“行吧,那便不算,亲自把他翻出来。”
他直觉这事古怪得颇为危险,于是他干脆地在指尖划下,在石头张和陆廿七手背上各抹点血迹。为以免出纰漏,特地挑皮肤完好没有伤口地方下手。
抹完,他冲远处山道上挑下巴:“拐上山道,那处有个通往县城茶摊,在那处等也好,直接进城等也好,有龙血护着应当不容易出事,回头也好寻你们,和秃驴上山去看看。”
石头张和陆廿七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自然不会主动来当累赘,闻言也不多话,点头说句“当心”,便转头上山道,直奔县城城门方向去。
有这腰坠应当是那松云术士人,来此地怕是和龙骨脱不干系。薛闲怀疑,是昨夜那蛛丝般玩意儿让他们有些警觉,特来打探番。
薛闲将玄悯手里腰坠也并拿来,走到陆廿七身边,蹲下身,“劳驾看看碰过这腰坠人,现今在何处。”
陆廿七虽然说话有些不冷不热,关键时刻却相当干脆。他声不吭放下手中酥饼,摸出木枝就地番涂划,片刻之后,指着西面道:“路直行,有座山,山冠状如马头,面可见相攒簇五座石峰,面可见座六层庙塔。”
“知道,饼先抓好,吃多当心要吐。”薛闲说完,冲玄悯示意番,当即拎住石头张和陆廿七,就地化作长龙,趁着晨间云霞漫天,直奔西面。
陆廿七虽算不出地名,可描述已经足够具体,以至于薛闲轻而易举地在半途中寻到那座“马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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