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话不说,当即从脚底抄起阵狂风,也不管会不会将这石洞弄塌,拽把玄悯直朝前去。有狂风扫底,两人脚都不曾触地,几乎是踩踏着风绕过潮水般食人蚁群。
那呼啸狂风劲道极大,撞得整个石洞抖抖索索,头顶碎石纷落,脚下哔剥声响不断,无数食人蚁被狂风甩到石壁上压成扁壳,还有些直接在风中就被撕扯开来。
而火龙呼啸之势依旧未止,将石道顶端燎得处处焦黑,没留点儿活口。
薛闲终于明白那个翟老头所说“百虫洞光是听着就去半条命”是怎个意思,得亏来是他和玄悯,但凡换个寻常些人,只怕是血肉俱全地进来,白骨伶仃地出去。
这石洞偏生又深又长,也不知何时是个尽头,薛闲和玄悯在当中引火招风地奔走约莫炷香工夫,脚下已是尸山尸海……
单是这股味道,就能得知,这蚂蚁平日里吃恐怕都是些死尸。至于死尸是误入虫兽还是人……那就说不好。
薛闲还没从那股恶心人味道中缓神,就感觉自己身侧以及背后被人拍掸两下。
他偏头看,刚好瞧见玄悯收回手。而在他脚边,则散落着些细脚朝天蚂蚁尸体……以及数列从前方爬过来蚁群,沿着凹凸不平地面,或是沿着尖石嶙峋石壁。
那队列长得惊人,从脚边直延伸到火光尽头。
这东西比飞蛾还令人厌烦,因为它会顺着腿脚路爬上人身。
闲为此气个倒仰,边又在心里暗道,还好有个能放能收玄悯跟着。
走到石道深处时,他们再碰见飞蛾便不再傻兮兮地朝火龙扑,而是仿佛成精般,避让着他们,扇着翅膀逃荒似朝更深处飞去。
不知是不是薛闲错觉,他竟然从飞蛾举动里品咂出点儿别意味。就好似……在赶往深处通风报信般。
他正琢磨着,就觉得左手小指突然痒,像是有什细脚伶仃东西在他手指上爬样。
薛闲眉心皱,抬手看眼。
薛闲转头看眼,果不其然,玄悯脸色冷得简直快掉冰渣,以他这种讲究性子,约莫是半点儿都不能忍受衣衫里爬虫子。
薛闲借着非同寻常目力朝火光尽头阴影处又望眼,脸色登时就变。现在还只是排成列蚂蚁,再往前去,那蚂蚁都快铺满地。
那些蚂蚁速度飞快,仅仅是两人停步工夫,便潮水般朝这里用来,悉悉索索,望无边,转眼便要漫到脚前来,活似突然得到消息似。
薛闲又忍不住想到先前飞蛾,只觉得这百虫洞里玩意儿只怕都离成精不远。
地面不能踩,石壁不能碰,就连头顶也被那些蚂蚁爬满。
“蚂蚁。”他说道。
就见他小指上正趴着只伸头摆尾蚂蚁,只是这蚂蚁较之寻常大两番不说,在火光映照之下,躯壳还泛着点儿红色。这玩意儿是个不怕死,在薛闲眼皮子底下龇开口,从他小指上叮点儿血肉。
薛闲“啧”声,“又是个吃肉饮血贪心玩意儿。”
说着,他不耐烦地将那食人蚂蚁弹飞出去。
薛闲这指力道自然非同寻常,那蚂蚁重重地撞在石壁上,当即扁成滩,身体里溢出汁液在石壁上化开来,散着股隐隐腥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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