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弃婴和后来孩童呢?”小沙弥当时是这问。
师兄没好气地答句:“你还真信?上哪儿知道去。”
是以那孤
他看着这大雨默默出好久神,直到师兄进来叮嘱他关窗。
“师兄,方才见着前头那座山寺有人。”小沙弥抬手指指大雨之中淡如青烟山影,回头说道。
“你那是什招子,能瞧见那远地方有人?”师兄哭笑不得,又道,“不会,那是大泽寺,出名鬼寺,荒不知多少年,哪来人影。”
“真瞧见,还没下雨时瞧见,穿着白衣,又将将好站在塔顶,只是再看时已经杳无踪影。”小沙弥念声“阿弥陀佛”,约莫是说着说着便想到什孤魂野鬼上去。
其实不用师兄说,他也知道那孤零零寺庙是大泽寺。
雷鸣。
小沙弥搁下经书,伸头探出窗外望眼。
他们这座寺庙依山而建,是方圆十里内最高处。从他这角度,依稀可以望见遥遥远处还有座山,山前临着浩荡江水,山上还有座孤零零寺庙。
这黑云和雷电来得莫名,半点儿预兆也无,好似这老天爷忽然伤心,闹起脾气。
黑云层层滚滚,仅是眨眼之间便从天这头,直罩到天那头,压抑而低垂,仿佛就重重地压在屋顶上,伸手便能探到般。
他小时候听师兄们提过两句,说许久以前,兴许是百多年又兴许是两百多年前,有个从南疆来少年人在大泽寺剃发,还未受戒,大泽寺突逢雷火,众僧人俱亡于大火,以至于民间私下里提起大泽寺,除叹惋之外,便是议论那南疆少年约莫是个克人克己灾星。
十来年后,有人说曾在松江山间看见过个白衣僧人,在大泽寺荒废庙门前捡个被弃婴孩离开。
看见白衣僧人樵夫信誓旦旦地说,那僧人挽起袖摆,露出手腕上有南疆那边才有图腾。
而数十年后,同样又有人在松江山间见到个白衣僧人,当然,这次那僧人并未挽起袖摆,自然也看不着那腕子上是否有什图腾,但那僧人同样在山间捡个孩童离开。
当然,这些传言因为俱不可考,便没有广泛流传开去,到如今,约莫只有同大泽寺遥遥相望这所寺庙里偶尔有人会提起。小沙弥记得当初师兄跟他说起时,还颇为好笑地提到:师父以前同讲过,最离谱个传言还说,那南疆来少年就是那白衣僧人,而那白衣僧人,就是后来国师。
小沙弥看着觉得古怪又稀奇,当真伸手想去探下,然而手指还没伸直,大雨便倏然落下来。
这雨真是大极,大得连远处山都看不清,只隐隐能看见那孤寺抹淡影。
小沙弥手被雨水打得生疼,灰布僧衣袖口当即湿透,黏在小臂上。湿透衣袖裹在身上自然不会舒服,但是小沙弥却没在意,只愣愣地看着瓢泼大雨。
不知为何,他莫名觉得这雨大得活似宣泄,看得人莫名心生难过,好像也被那黑云兜住般,闷闷,有些喘不过气。
他年纪尚小,久居山间,甚少会生出这种毫无来由情绪,只忽而想到方才看经书,里头有句他理解不话: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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