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黑石滩边保下条命,醒来之后,他带着陆廿七同薛闲告辞回卧龙县,临行前,薛闲给他们人三张纸符,让他们若是碰见什危急之事,可以写在纸符上烧,他看见可以帮把手。
陆廿七回去之后,便将那三张纸符妥帖地收起来,没有要用打算。
而石头张这些年也从未动用过那些纸符,头回用,便是这次。不过并非找薛闲和玄悯帮忙,只是十二年未见,请他们吃顿寿宴而已。
市井坊间有个说法,说是六十岁起,寿辰是定要好好操办,毕竟有没有七十、八十寿宴,那就不好说。活年少年,有些故人再不相见,就该永别。
不过石头张没这丧气,他之所以挑这年邀请,只是因为从这年起,他那两个徒弟便出师。从此以后他便不干雕镂手艺活,若是放在绿林间,这得叫金盆洗手。
石头张宠这女儿宠得没边,若是其他人问,他也就含糊过去,小姑娘问,他便没憋住,悄悄道:“等那两位贵客呢。”
小姑娘:“……爹你又吃馊饭?”
石头张哭笑不得:“胡闹。”
陆廿七在旁适时地放冷箭:“你这小女儿是个有福相。”
石头张:“……”这话是谢还是不谢?
怕生。
于是石头张也没有勉强,他是个碎碎糟糟性子,喜欢管些闲事。起初看到廿七回书,还有些担心这些孩子养不熟,不过他转而想,便又放心……
因为有陆廿七。
石头张这些年偶尔碰见陆廿七,都是诸多感慨。他几乎是亲眼看着个略有些阴郁、防备心还颇重少年人,点点长成现今模样。
可见善意和温柔有时候是能代代相传。
他耗费精力雕最后样东西是块吉祥玉,前些日子刚完工,想借着这机会以赠故人。
闷雷从天边路滚来,最终隐在胡瓜巷末。庭中众人均有些心颤,匆匆回屋去,石头张转头声招呼,热腾腾菜品便开始道道往桌上端。
时刻掐得刚刚好。
笃笃笃,敲门声旋即响起,石头张如既往搓着手抬眼,就见黑白两道身影正站在敞开门边,穿着墨黑衣袍那位敲门手还没放下,表情很是闲散,“多年未见,你怎越
正说着话呢,天际突然有闷雷隐隐滚来。
庭院内众人均是愣,有人嘀咕道:“这雷来得着实没有道理啊,怎这突然。”
“不管突然不突燃,都是要下雨征兆,先进屋吧。”有人招呼着。
石头张和陆廿七倒是同时仰头。
“来……”石头张颇为欣喜地低声说句。
“他们还没来?”陆廿七边跟着他往屋里走,边抬头望望。
他双眸这些年也始终是这样,既不算全瞎,也没有好转。不过随着他扶乩之术日渐精通,这双眸子倒也妨碍不他平日生活做事。
石头张也跟着他抬头看看,摇头道:“可能还得有会儿。”
庭院里其他张家人也跟着抬头,脸莫名。石头张那双儿女都来得晚,儿子大些,已过弱冠之年,只比陆廿七小那两三岁,女儿却还是二八年华,正是鲜俏,万幸,生得更像娘。
她抬头看好几眼,终于还是忍不住拱拱石头张,问道:“爹,你总往天上瞧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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