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里飞卢随口说。
容仪又歪着脑袋,抖抖羽毛,若有所思地问句:“既然它们是野,那你,不喂喂吗?”
相里飞卢动作顿下,下刻便见到容仪又化回人形。
少年人揉揉脑袋,顶着头凌乱乌发,眼尾发红,带着几分慵懒睡意。
他朝这边往过来,却不是看着相里飞卢,
天气越来越冷,姜国还有些没有南下鸟儿,和佛塔鸽群起,时长跑来屋檐底下讨要吃食,偶尔依偎着人取暖。
这佛塔里人都常常喂养它们。
相里飞卢随手将昨天容仪剩在桌上半张饼和麦子拿出去。
这些鸟儿都不怕生,也和他相熟,争先恐后挤着过来,啾啾叫着抢食吃,派热闹活泼之景。
身后传来些窸窸窣窣声音,床上凤凰哨子样呼噜声停止。
门口禁制法诀没有任何变化,容仪应该没有试过动它。
桌上放着块啃半饼子,还有个变化是:原来只裂个杯子,现在裂两个。
相里飞卢把东西放下,抬头看去,他床上拱起团东西。
容仪变原身,大团毛茸茸凤凰就盘着杯子团在他床上,毫不客气地占据核心位置,已经睡得很熟。
睡梦中,这凤凰还时不时发出些类似吹口哨鸣音,相里飞卢听会儿,才听出来这恐怕是凤凰呼噜声。
诧异:“大师这早走?原先定是下午。可还有什其他事情吩咐?”
相里飞卢想想,再提笔写行字:“另需劳动你们,待南下后,每日取鲜果、清泉水送来塔上,放在房中。”
墨迹乌黑莹润,相里飞卢注视着笔迹慢慢干透,再添句,“严防死守,勿与房中人接触……切勿被其外表迷惑。”
他依然没有撤掉房中那道囚禁神法诀,明日等他提前出发,容仪只有老老实实呆在里边。
——只是,恐怕也有隐患。
相里飞卢偏头看眼,见到容仪把脑袋埋在羽毛里蹭蹭,随后抬起毛茸茸脑袋。
样子是神鸟样子,声音却还是容仪,微微沙哑带着睡意:“佛子,你回来。”
鸟儿们还在争相往他臂膀、肩膀上跳,毛茸茸挤来挤去,鸣叫声清脆。
容仪抖抖羽毛,脑袋歪歪,有些疑惑:“它们也是你养鸟吗?”
“信鸽为皇室所养,这些不过是未曾南下野雀。”
容仪此人,与其说像神,不如说更像妖,灵识未开,纯然蒙昧。
他和孔雀是两个极端,时至今日,相里飞卢才有隐约实感,或者说被迫认清这个事实。
他身边来个他完全没接触过、降临姜国新神。
他放轻动作,将鲜果放好,茶壶里茶叶倒,洗净后换入清泉水。
离天明还有段时间,相里飞卢听见外边有鸟雀鸣叫声音,往外看看。
他不在,这个邪神样护国神,会不会弄出什乱子来,也未可知。
禁军队长手脚利落,还没到明天启程,天亮前已经派人送来鲜果和清泉水。
相里飞卢卯时下来,带着身寒凉晨雾回来,低头看见禁军那边找来是新鲜脆柿与葡萄、柑橘。
姜国已经入秋,又是连日寒凉,葡萄与脆柿上边结糖霜,果香四溢。
相里飞卢弯腰提起,推开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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