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睁开眼睛,听见那脚步凑近,花香跟着凑近——是容仪身上那种花香。
他知道容仪看见他,也知道他正在微微俯身打量自己。
容仪打量人,就是眼睛抬起来,眉睫乌黑卷翘,眼底光像水,能将人晃荡得头晕目眩,故而他不睁眼。
那微热呼吸凑得很近,忽而又隔远。桌子
神官从身边吃力地抱出个钉得死死木箱子。
“大师下午也说,还是什都不收,可是稻草不值钱,们也听相里大人说,新护国神是凤凰,这个法器是佛子做送给凤凰神礼物,们没有梧桐和醴泉,只有铁合玉,可是这玉属阴,睡着冷。这批稻草,都是大家赶着下午在火边烤过、挑选过,丝扎人草纤都没有,干软舒服。每片叶子都擦过,保证没有粒灰尘。”
青月镇如今情况,所有能烧火驱寒东西都是稀缺物资,稻草诚然不值钱,但是这沉沉大箱干稻草,之于现在青月镇,更是已经不多见保暖材料。
相里飞卢来不及推辞,神官已经笑嘻嘻地抬腿往上边抱过去,拦都拦不住。
容仪不在房里。
相里鸿皱起眉。
相里飞卢垂下眼:“也知道,孔雀死,从陛下到师父,都十分忧心,大家如果知道新神已经来,多少会放心些。请师父代传话,姜国新护国神为梵天明行,凤凰明尊,此次凤毛麟角药,都是上神所赐。只是上神事物繁忙,不得以真身来见,由传达神言。有在,切定都能转好。”
“他既已跟在你身边,为何不让他出来见见们?”相里鸿皱着眉,仍是不解。
从前孔雀在时,也是样伴随相里飞卢左右,姜国人诚敬拜服,也保持距离,姜国和普通凡间不样,毕竟是个灵气深重地方。
相里飞卢注视着相里鸿,手指僵硬着,声音顿顿:“因为……或将与他缔结神婚,不愿再起任何风波,不想让他再经受任何风险,再看见又任护国神陨落。”
他想起来,他白天说要去找那黑衣少年,因为那黑衣少年口袋里有练实可以吃,所以就可以将吃半糖葫芦随手丢在地上。
等人走后,相里飞卢把窝提上桌,在桌边坐下,闭眼凝神,打坐吐息,静静等着。
时间分秒过去,外边那轮毛月亮也在慢慢上升,天色渐渐地全黑下去。
他忽而听见脚步声。
容仪进门是从来不推门,他是神,到哪里都可以随意穿墙而过,只是最近这段时间被他禁用法术,于是他也只是边抱怨着麻烦,边适应着这种生活,推门也不知道力道,每次都发出嘎吱嘎吱巨响。
他无法将姜国倾颓真相告诉他,更无法让他们知道新护国神,本来就与姜国水脉相克。扯出个谎话来,或许比真相更能让人接受得多。
相里鸿看着他,忽而笑,连着说好几个“好”:“你不愿意,那就这样吧。”
相里飞卢接着巡守大半个晚上,直到毛月亮在天边挂出来,方才回到冶炼处,去取容仪窝。
之前为他护法神官早等在那里,为他打点好切,还用砂纸把那个窝里里外外细细打磨遍。
“大师留步,方才镇上人来好些个,嘱咐定要把这些干稻草送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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