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里飞卢接手神官,单手扶上他轮椅,调转方向,往室内缓缓推去,“在您之前阵法基础上,加些东西……”
相里飞卢另手把伞收,交回给神官保管,谈论声音渐渐远去。
庭院里再度恢复寂静,只剩下淅沥雨声。
两个神官汇合,人边守着门口,左边低头抱着那堆伞。
他先回头看看内室两人,再转头看向漆黑雨幕:“从前相里大人就是这样。”
他站起来,袖子里纸条跟着轻轻晃下,如同上回羽毛样,要搔不搔地戳在他伤痕处,带来种迷蒙疼和痒。
他站起身。
神官跟在他身边,送好几把新伞过来。
他拿起把红,刚要撑开踏入雨幕,却见到雨幕中忽而缓缓驶来双人影,个坐着轮椅,形容憔悴,另个正推着轮椅上人缓缓而来。
相里飞卢认出来人,停下脚步:“师父?”
“什时候事?”
相里飞卢抬起眼,往外面看去。
已经很晚,他忙起来不知时辰,天色片漆黑,只有雨声依旧,灯花哔剥作响。
那檐下水声时有时无,稳定、恒长地陪伴他整夜。
神官跟着往外边看去,说道:“好几个时辰前事,小公子饿着肚子睡吧。”
相里鸿是在深夜醒来。
彼时相里飞卢翻阅古籍到深夜,揉揉熬得微红眼,起身熬药。
这药他是从前些天开始熬。
青月镇人骨病好得差不多,这药只有他人饮用。
醒神草和断脉藤熬出来药,可以以封脉绝气为代价,吊着精神,维护法力。
“哪样?”
“夫人熬粥等他回去喝,也总是有别事来打扰。”神官喃喃说,“夫人生病也是,相里大人答应回去看,也总是推再推,推到深夜,听青月女说,多数时间夫人
他皱起眉:“您醒来?您尚未修养好,怎现在就出来?”
“好与不好,也就这样。是自己不争气。”
相里鸿坐在轮椅上,又咳嗽几声,摇摇头制止旁边人想来扶他行为,自己推着轮椅往里边走去,“阵法如何?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你该睡。”
他语气有些急切,也仿佛是避而不谈某些伤痕。
“无妨,只是……想出去巡视番,师父醒来是好事。”
相里飞卢瞥他眼,苍翠眼底不带任何情绪,只是显得锐利逼人。
这本来就是双看破神魔眼睛,神官对上这双眼时,便晓得自己那点心思被看穿,干脆也不再掩饰:“您也回去睡吧,休息下,是药三分毒,神仙也熬不住。”
青月镇人都在担心他。
他虽然是修行人,体质比般人要好,但是纵然是铁打身躯,也熬不住累日案牍劳形。
相里飞卢合上案卷,伸手揉揉眉心:“那回去看看他……顺便巡视下。”
他将那浓黑苦药饮而尽,站起身时因为视线不稳而晃晃,随后问外边人道:“这班值夜回来?”
“都回来,大师。”
“派人给容公子送水果点心,都送到?”
“都送到,只是容公子说……”
神官嘴巴动动,两条眉毛缠在起,努力憋着笑,“还是那句话,定要您亲手回去喂他吃,他才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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