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刑忍无可忍,他看眼面前昏睡过去容仪,丢下手中剔骨刀,下床去关窗,刚走至床前,忽而感到阵狂风吹起,如同刮过人四肢百骸样,将整个房间都吹得簌簌翻涌作响起来,门也发出卡拉卡拉响声。
再看眼,那只乌鸦已经不见。
兰刑忽而手脚冰凉,心底悚然——他忽而意识到什,回头看,榻上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容仪已经不见!
他急促地喘息着,视线茫然地四处扫去,忽而定格,刚刚热血上头大脑,也渐渐回归理智。
桌上躺着封请柬,红底金字。是容仪与容秋大婚请柬。
为什容秋,直没有过来?
他娇气,怕疼,他想钻进那个人温暖怀抱,看那双暗紫色眼眸凝视自己,安抚自己,可是如今留给他,只有无边黑暗。
容仪昏过去。
他脸上失去血色,乌黑睫毛紧闭,长发散落,花香淡淡地将房间熏染,柔软干净,却让人血脉偾张。
古老咒语念出,天运化为股赤金色气流,被封印进入早准备好晶石中。
谈话间,兰刑已经凑得越来越近,容仪见势不对,正想要跑,肋下却忽而袭来阵剧痛,痛得他立刻掉起眼泪,闷哼声,整个人软软地向地上跪倒下去。
他不设防,兰刑道法决正好打中他骨间还没收回镇魂钉上。兰刑顺势接住他,揽住他腰,俯身轻柔地——吻掉他眼角泪水。
“不要害怕,痛过去就好,很快就好。”
容仪浑身发毛,他想要大叫,想要飞跑出去,却在这时候发现自己法力早已大不如前——也是因为魔钉作用。
不知道为什,股委屈油然而生。
云层之上,容仪感觉自己被个人抱在怀里,轻飘飘地往什地方飞。
他浑身都很痛,肋间魔钉在渗血,那种摧心之痛并没有散去,他只能尽力把自
哪怕是明行,如今也落得任人宰割之景。
房间内无比黑暗,呼吸声与血腥味都格外浓重,忽而,兰刑又听见窗边有振翅声音。
他警惕地回头看去,发觉是昨日那只黑色乌鸦,正立在窗边看他。
“哪里来鸟?”他不受控制地低吼起来,“滚!”
但那乌鸦没有离开,反倒是双猩红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
他又怕又痛,已经顾不上让兰刑放手,兰刑拿来条缚带,死死地勒住他嘴唇,让他句话都说不。
“天运在反噬。”兰刑沉沉笑起来,脸色也有些苍白——不知道是因为天运反噬,还是因为情绪激动,他心脏处又密密麻麻泛起剧痛来,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慢慢地摸索着,从床边拿起枚精致剔骨刀,“没关系,很快……”
容仪拼命哭着,像只小鸟崽时那样哭着,他只剩下无边无际委屈和恐惧,他心想自己要是没有跑出来就好——要是容秋能够过来下就好,可容秋为什还不过来?
要是相里飞卢知道这件事,虽然他很忙,他定会过来。
不知道为什,容秋在剧痛中缓慢失去意识时,脑海里只有这个想法。兰刑乖巧笑容、容秋温柔面庞在他脑海里浮现,明王们慈祥眼神样在脑海中扫过他,容仪此时此刻方才发觉,自己竟然没有个可以完全放心托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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