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自己正在消散，正在撕裂，只能摇摇晃晃地往外走——因为他
小凤凰还在外面。
他说不清这
疯狂念头是什时候有，或许从明行星动那
天起，他心里就已经埋下
这个疯狂种子。
或
这个想法在他脑海中转过，他忽而站起身来，带倒书案上笔架。
墨汁泼尽他千年案卷。
说不上为什，他不想看他走到那样结局中。两条路都不想。
他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也从来没有尝试过离开，这里规则是定死：日升日落，时间流转，连他也是定死。
他踏出大殿时，荒原中掀起巨大风浪，和滚雷起向他刮来。
他也看见，孔雀大明王与其他众仙起提出，是否要杀死明行，以免日后失控。
佛祖沉吟良久。
事情发展成这样，他丝毫不意外，因为这是他早就看过结局。
他透过这颗星星，又望见这只小凤凰模样：百二十岁，已经出落得很好看，粉雕玉琢张脸，穿上粉红衫子。
梵天赐给他凤凰殿，容仪很喜欢。
回原身。
他又觉得有些好笑。
“你
因天运而聚，也将因天运而离，等你离开之后，什都不知道是最好。”他想着，或许也可以给他场梦境，未必要全忘。
那梦里会有月光、星芒、墨香，个温暖袖子，双修长手，至于其他，看容仪能记住多少。
这只小凤凰是插入他亘古不变人生中个小插曲，他本来以为，将他送走之后，自己很快会回到从前样状态里，但他很快发现，自己做不到。
“老友，停停。”他听见空中传来个声音，是他多年不见旧友如来佛祖，“你已心生杂念，你可知晓？”
“你已经脱离常规，若你不想造成无法挽回后果，请你止步。”
“要救他。”殿堂中飞沙走石，数种天罚起向他劈过来。
无穷多疼痛中，他脑子却很清楚，“养他整整天，他是……小凤凰。会证明，他有天会懂得怎好好地当个明行，不会伤害别人。”
六界中从来没有这严苛天雷，它几乎将整个荒芜神殿夷为平地。
众神商议时，容仪正独自坐在五树六花原门口，拿手丈量着这里与其他地方距离。
“为什凤凰殿要离梵天，离天庭这远呢？这里像个岛。”他听见他自言自语说，“到时候去梵天上班，也很不方便。”
他不知道这小凤凰是否解，何为寂寞。
而当他透过星芒注视他时候，他忽而察觉，何为寂寞。
——这只小凤凰，以后只有两条路：要因为太过顺遂而克伤他人，被其余诸神诛灭；要自毁自伤，心死身消。
千万年来，他第次停笔，因为察觉有日光透过窗棂照下来。
容仪烧掉窗纸，他没有补，于是他视野开阔起来，可以望见神殿荒芜遗迹，荒凉永月和昏红日轮，不再是以前永远朦胧黑夜。
他总是忍不住去看看明行星如何。
这颗赤金色星星很稳定地立在众星之中。
容仪回到五树六花原，果然什都不记得；他在梵天学徒修业终于要完成，孔雀大明王收他当徒弟，但他仍然没什朋友，没什人敢和他起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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