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望犹豫片刻,再次走过去拧把手。
门开,潮湿空气扑过来。盛望被扑得
江添把笔递出来,又问:“还有别事?”
“就这个。”盛望说。
江添点点头,二话不说把门关上。
“……”
盛望盯着笔看几秒,冲房门缓缓伸出根中指,然后滚回房间继续跟物理卷子对峙。
“谁?”江添声音在门里响起,冷冷。
这人哪怕“寄人篱下”也丝毫没有小心畏缩意思,声“谁”问得理直气壮,差点儿把盛望问回房间去。他左脚动下又收回来,扶着门框战略性装聋。
没得到应答,江添趿拉着拖鞋走过来。把手咔哒响声,门打开半边。
他显然没想到来人会是盛望,当即愣下。可能是记着自己被拖进门仇吧,他表情并不友善。看着像是牙疼或是别哪里疼。
“你这什表情?”盛望说。
他抬起头,上身微微后仰。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隔壁房间半拉窗户。专属于台灯光透过窗帘映在玻璃上,看这架势,江添肯定也在赶作业。
不知道物理写完没……
应该写完,晚自习就看他在那儿刷卷子,这久做不完枉为学霸。
万他最后题也不会呢?
。
盛望其实就站在门后,父子之间只隔着层门板,他听得清清楚楚却没有应声。
“儿子?”盛明阳又叫声。
盛望依然没应声。
过会儿,他听见盛明阳低声对江鸥说:“个多小时,估计已经睡着。”
他这种路顺风顺水过来学生,错题肯定有过,但这种无从下手感觉还是头回。这种学生都有个毛病,不把卷子有逻辑地填满根本睡不着觉。
他换几种思路,每次都是解到半直接叉掉。卷子做多人都会有这种直觉——正确答案不定写得出来,但看就知道哪些是错。
盛望陷在错误漩涡里,抓心挠肺二十分钟,终于把笔扔。
刚刚注意力都在小球、水珠、粘性力上,等他站起身时才隐约听见门外有动静,不知道江添出来干嘛。
做题做疯溜达下?
“有事说事。”江添显然不想多聊。
盛望张张口,伸手道:“把笔还。”
江添面无表情看他两秒,转头进房间。
见门前空,盛望扭头拍自己嘴巴下。
怂吗帅哥,就问你怂吗?!他在心里疯狂自嘲番,又在江添走回门边瞬间,恢复成懒叽叽模样。
可人家满分。
盛望脑子里可能住个螃蟹,吱哇吱哇地跟他辩论。
卷子和面子,总得选个。
盛望手里笔飞速转N圈,终于拍在桌上:选面子。
五分钟后,小少爷带着他崩面子站在隔壁门前,抬手三次,终于不情不愿地敲门。
“真睡?”江鸥有点迟疑。
“应该是。”盛明阳估计看眼挂钟,咕哝说:“都快1点,先下去吧。”
刻意放轻脚步声离房间越来越远,沿着楼梯向下。
盛望隐约听见他爸说:“明天赶早班机,你照应下。”
直到楼下动静彻底消失,盛望才走回桌边。他扫开书坐在桌面上,脚踩着椅子沿,卷子就铺在曲起膝盖上。就这闷头看10分钟,脑子里团乱絮毫无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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