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江添已经站在玄关,正蹲在地上换鞋,看起来起得比鸡早,估计是为减少不必要碰面,免得要跟盛望起上学。
其实盛望自己也是这想,早上刷牙时候还琢磨过怎跟江添错开进校时间。可对方真这干,他又有点微妙不爽。他混迹江湖十六年,因为频繁换地方缘故深交不算多,人缘却直很好。
这嫌弃他,江添是头个。
愣神间,江添搁在鞋柜上手机接连震几下,他直起身捞过手机看眼。
那个瞬间,他表情有微妙变化,似乎是僵硬又似乎有点迟疑。
盛望:“……”
要不是他表情不太高兴,盛望都怀疑他在开玩笑。
江添把手机放回口袋,问道:“忙进忙出好几次,你究竟想干嘛?”
盛望把手里卷子撇到身后,半天没憋出句话,最终说句“跟你有关系?”,然后把门给关上。
男人面子大过天。
愣,这才发现江添正从对面卫生间出来。他换身宽大灰色短袖,黑色短发半干不干被他耙梳向后,看就是刚洗澡。
他手里拿着毛巾,摇头晃下耳朵里水,这才抬眼向盛望看过来,问:“还有事?”
盛望脚尖转,直直朝楼梯走去:“下楼喝水,洗你澡去。”
他从冰箱里掏瓶冰水,拧开盖子,发现并喝不下。只得灰溜溜拎上楼,钻回房间。
盛望冰水贴着额头,在桌前趴会儿,趴到困意都快上来,终于自己说服自己——肉眼可见他们要同室共处段日子,也不能直这尴尬,总得有个台阶缓和下。
接着,他手指飞快点几下,边穿着另双鞋边头也不抬地说:“季寰宇给打钱,转你。”
盛望愣下才反应过来,江添这句话是对他妈说。
江鸥给盛望舀粥手停下,抬头看眼挂钟,讶异地问:“今天几号?他6点多给你打钱?”
江添动作顿,盛望看到他眉心皱起来,似乎极其排斥这个话题。
“没,只是随口说。”江鸥觉察到儿子不高兴,立刻改口道:“你现在就去学校?不等小
盛望第次深切体会到这句话,他终于放弃那道题,在抓心挠肺中倒上床。临睡前,他忍不住回想起关门瞬间,江添好像垂眼扫下他手指,也不知道看没看到卷子。
盛望6点10分被叫魂闹钟吵醒,从床上艰难爬起来。
他房间自带卫生间,不用去对面和江添抢位置,所以洗漱换衣服没费多少时间。等他收拾妥当拎着书包下楼时候才发现,他居然是起得最晚个……
以往他起床时候,家里移动活物只有他和保姆阿姨。
今天冷不丁多人,他有点反应不过来,起床气在脸上是个大写“懵”。直到江鸥端着碗从厨房出来,他才回神。
这道物理题就是台阶。
盛望第三次站起身,这次干脆拿上卷子,不做二不休。
他都做好心理准备去隔壁敲门,谁知门开,江添就斜靠在墙边。他左手抓着毛巾有搭没搭地擦头发,右手握着手机,正垂眸划动屏幕,如既往地没表情。
“你站门口干嘛?”盛望吓跳。
“守株待兔。”江添说着,终于从手机屏上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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