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翟涛拿着扫帚重重地墩下地,骂道:“操……”
就在他骂骂咧咧时候,有人踩着高跟鞋噔噔过来:“盛望?江添?你俩干嘛呢?”
盛望把脑袋从江添面前收回来,抬眼看,英语老师杨菁正抱着叠卷子走过来。她拧着秀气细眉,不满地说:“正到处找你们呢,在这当什活雷锋啊?”
“老师。”盛望干笑声,“不是活雷锋,俩被罚呢。”
他从头到尾都是说“俩”,仿佛旁翟涛是空气,差点把“空气”气到炸。
真正让盛望崩溃是梧桐絮本身,这玩意儿是踏马人扫吗???
前脚刚扫完,后脚风吹就能飘地新,还往人身上飘,扎脸都不是最难受,扎眼睛那才叫令人绝望。
这天风大,盛望被扎好几次眼睛,眼圈周都揉红,隔会儿就得扶着扫帚抻眼皮。大少爷烦躁时候会自闭,连带着五感都起闭,处于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六亲不认状态。
他第N次被扎眼时候,隐约听见有人跟他说:“别动,头发上有草屑。”
盛望没反应过来谁说,张口就回嘴:“关你屁事,养。”
江添:“至于你俩,知道你们初衷不定是坏,但是!”
他加重语气,说:“解决办法千千万万种,你们怎就非要动手呢?当着全校面打架特别帅,是吧?哎书包扔得特别远,是吧?”
盛望眼观鼻鼻观口,看上去似乎反省得很深刻。
他生得白净,眼尾很长又微微下撇,笑起来神采飞扬,垂眼时候却极具欺骗性,三分无辜脸七分书卷气,看得徐大嘴噎两回。
“你刚来那天还跟别老师说,你看就是那种特别乖学生,结果呢?!你就这证明给看啊?!”
“罚?”杨菁眉毛拧得更凶,“哪个不长眼这会挑时间?”
盛望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噢,你别管,骂,你答你。”杨菁说。
“
他左眼眨出片生理眼泪,总算把扎眼东西弄出去。刚松口气,忽然意识到刚刚说话好像是江添……
盛望愣秒,眯着只眼睛扭过头,就见江添正从他上方收回手。
“你说什来着?”他讪讪地问。
“没说。”江添抬抬下巴说,“你继续养。”
盛望当即把脑袋伸过去:“错错,你帮摘下,总不能顶着头毛回教室。”
徐大嘴越想越气,拿起桌上保温杯灌两口茶,又呸掉茶叶沫子,这才说:“你们不是喜欢被围观?不是喜欢在全校人面前表现?喏——教学区三号路,贯穿教学楼、食堂、宿舍楼,这舞台够气派吧?给扫梧桐絮去,刚好给们保洁人员省点力。”
他竖起根手指说:“不用久,个礼拜。就这个礼拜,每天上午大课间拿着扫帚准时报到,找人盯着你们。你们这些兔崽子,不丢几回脸都不知道人生路有多长!个礼拜扫完,到这里来领正式处理结果。”
徐主任通气撒完,三个人斗殴分子就走上扫大街路。
刚扫两天,盛望就想撒泼不干。
倒不是因为丢人,每天大课间各班都得去操场,他们只要避开大部队来回时间点,三号路就清清静静见不到人影,自然也谈不上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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