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望绕开人群,在拐角人行道前等红灯。他回头看眼老街,对江添说:“小时候特别能折腾人,经常大清早把人闹起来。”
“然后呢?”江添问。
“然后来这条街上视察民情。”盛望说:“定要从街那边走到这边,看到大家生活安定,才能放心回去睡回笼觉。”
江添听笑:“为什是这条街。”
“因为热闹。”盛望说,“人就要叽叽喳喳才有意思嘛。”
“让小陈叔叔送你去吧,们有校车。”盛望说。
“什车?”盛明阳顾头不顾腚,两边忙活,没听清儿子话。
“……”
盛望挥挥手:“打你电话吧,吃饭。”
盛明阳曲起两根手指做个跪着道歉手势,然后拉开玻璃门去露台外。
……
不知谁先看到楼梯旁盛望,两人迅速收拾表情恢复常态。盛明阳拉开玻璃门从厨房里出来,江鸥冲他匆匆笑下,拿出碗来舀粥。
“你们怎?”盛望其实没太听清争执内容,他看着江鸥背影,下意识回头瞄眼楼梯。
还好江添落两张卷子回屋去拿,没看到这幕,否则不知他会作何反应。
盛望有时候觉得江添跟他妈妈相处模式很奇怪。
撇开这个微妙变化不谈,白马弄堂7号院日子还算融洽,但没能坚持几天。
盛明阳之前麻烦尚未完全解决,生意又出新问题。周五这天早上,盛望从楼上下来,撞见他和江鸥场争执。
争执内容其实很简单,大意就是江鸥觉得自己可以帮上忙,但盛明阳希望她留在家里照看两个小。
江鸥是个脾气温和人,盛明阳也并不,bao躁。正是如此,他们僵持时候才更有几分无处宣泄又无可奈何味道。
“不然这起早贪黑,究竟图什呢?”盛明阳撑着厨房琉璃台,捏着眉心说。
他说完,瞥到江
等他接完这通焦头烂额电话回屋看,盛望和江添已经吃完早饭离开,而小陈还在院外等着他。
*
这座城市每条老街都有梧桐,在车流人海边站就是很多年,粗壮枝叶纠缠交织,遮天蔽日。
太阳只能从缝隙中投照下来,在地上留下斑驳痕迹,行人就在光影中穿行。
白马弄堂外这条街有不少流动餐车,车前是热腾腾白雾和排队人。
要说关系不好,明明诸多细节都能看出来江添保护态度,不论什事,只要江鸥开口,他就硬不下心肠拒绝。
可要说关系好……又总好像缺点什。
盛明阳手机嗡嗡震动起来,他匆忙接通,又转头对盛望说:“没什大事,就是还得出差几天,会儿去机场。”
他这飞来飞去情况盛望早就习惯,并不意外:“你怎去?”
“喂?”盛明阳对电话那头打个招呼,抽空回答儿子句:“小陈送你跟小添去学校,自己开另外车走。”
“但是——”
江鸥刚要反驳,他又补充句:“你以前跟讲过小添事,知道你定不想再变成那样。”
江鸥张着口却被突然掐话头。她不知想起什,倏然没争执兴致,垂眼沉默下来。
盛明阳扶着她肩说:“所以这次听回好吗?”
半晌之后,江鸥点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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