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望认真地解释说:“有,但是经常东丢西丢,转头就找不到,还得借。”
赵老板“啧啧”两声,说:“全世界熊儿子都样,丢三落四不收拾。”
他刚说完,发现盛望拿三包便签纸,又忍不住训道:“有包就差不多,你拿那多干什?”
“贴着,提醒别乱丢东西。”盛望说,“免得老是跟人借。”
他又拿几样东西,怀里都快抱不下,这才低声说:“不想跟人借。”
他看着手里拆成两半水笔,忽然没继续刷题兴致。他在滂沱雨声中坐很久,终于承认自己有点想当然。
他高估自己适应力,也高估忍耐力。
不到半天,他就开始想念楼上那个位置。
后半节课是怎过去,盛望已经不记得。他只记得自己在下课铃声中乍然回神,从书包里掏出几乎没用过伞,匆匆跑趟喜乐便利店。
赵老板很是诧异,叨叨咕咕地说:“哎呦,大下雨跑来干嘛?你看看你那裤脚,溅多少水。回头洗起来有你哭。”
下眼,忽然就弄不清日子。他抽出张语文卷,花节半课写到最后篇阅读,笔下字迹开始断断续续。
他划几下才发现,笔管里墨不知不觉见底,只剩层微黄油封——语文卷子真是如既往地耗墨。
他习惯性地拧开笔头,椅子朝后靠,头也不回地在后桌敲下,然后摊手等着。
时间出现几秒钟空白,没有人往他摊开手心里塞东西。他没有等到新笔芯,只等到史雨纳闷问话:“干嘛?借尺还是借笔啊?”
盛望愣瞬,忽然尴尬不已。
三岁个沟,赵老板觉得自己跟盛望隔着片太平洋。他不能理解现在学生在想什东西,只知道再转下去上课要迟到。
况且盛望在货架前转悠样子有点茫然,好像他自己都不知道还要买点什。赵老板拍着他背把他推到收银台边,说:“别挑,重复也给放下来,什时候用完再来拿。就这几样,扫下结账。”
他找个袋子把东西装上,想想又在外面套层免得被雨打湿。把袋子递给盛望时候,赵老板忍不住说:“其实还有节课就吃晚饭,你完全可以那个时候来买嘛,反正也要去梧桐外吃
“不要紧,有代洗阿姨。”盛望直钻进最里面。
赵老板纳闷地伸头去看,发现他拿三盒笔芯,红黑蓝都有,除此以外还拿裁纸刀、尺子、胶带、涂卡笔……
“好好好,你干嘛?搞批发啊?”赵老板匆匆从收银台后面走出来,像个担心儿子乱花钱家长,跟着盛望在货架前来回。
盛望目光还在架子上逡巡:“没搞批发,都是要用东西。”
赵老板更不解:“笔芯就算,晓得你们用得快。你哪里没有尺子小刀涂卡笔啊?你以前不上课啊?”
雨声好像从那刻起变得更大,吵得恼人。他在片嘈杂声中转过头,想对疑惑史雨说:“有多余笔芯?借根,明天还你。”
但他还没张口,就已经不想说。
史雨依然满头雾水,盛望笑下:“没事,做题做懵。”
“哦……”史雨愣愣地应道。
没等再说什,盛望就已经转回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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