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头和哑巴两人在屋内摘菜
他气到几乎口不择言,说完自己先闭下眼。车身跟着抖下,盛望却并不觉得惊心,只是胸口冰凉片。
不知过多久,他才固执地说句:“不断。”
盛明阳沉默地握着方向盘,很久之后点点头说:“你这话别跟说。”
那跟谁说呢?盛望有瞬间茫然。
车子在山林弯道中呼啸而过,开进郊区公墓里。这个时间不早不晚,整个公墓陷落在冷清和寂静中,白色大理石像结厚霜,冷得人心口发麻。
“不转。”盛望说。
“要你走要他走!”盛明阳终于没压住火,吼句。吼完他颤着手指发动车子,眼也不抬地说:“有是办法,你自己选个。”
车子直窜出去,盛望像被摁死在椅背上,片刻后又蓦地松开。他在不断急走急停中感到无力和反胃。
他还记得江添生日那晚他为哄人开心说玩笑话,没想到语成谶。
“爸你知道快小高考?”他在晕眩中闭上眼,牙关咬得死紧。忍片刻他才继续道:“你有想过现在转学有多大影响?你每次去办那些手续时候想过这些?想过有可能追不上?想过有可能这次就真适应不,然后落千丈?”
让说实话。”
“爸爸知道你不是这样人,没那些毛病。”
“你不知道。”盛望说:“你不知道,自己最清楚。喜欢哥,是同性恋。”
盛明阳还在试图讲道理:“知道你现在这些话有点逆反心,纯粹为气——”
“没有。”盛望垂下眼,“没想气你,边高兴边难受,很久。”
盛望被拽进那座苍白建筑里,穿过排排同样苍白照片,然后在其中张面前停下。
盛明阳拽着他,指着照片上笑着人,卡许久疲惫地说:“你跟你妈说,来,望仔。你看着她,说,你要跟你哥在起,你是同性恋,说!”
*
江添跑到三号路尽头,顺着学校西门出去,在盛明阳停车地方刹住脚步,那里早已换人停。
他在原地转圈,又匆忙跑向梧桐外。
“你自己想过?”盛明阳面无表情,“你但凡多想点,都做不出这种荒唐事。”
“不觉得荒唐。”
“你真不觉得?你不觉得荒唐为什怕被发现?不觉得荒唐为什边高兴边难过,你难过什呢?不是应该理直气壮?”
盛望张口结舌。他想说不是这样,但那个瞬间他忽然找不到反驳词汇。就好像人在暗处走久,连自己都会摸不清路。
盛明阳看也不看他,“你现在去告诉所有人,你跟你自己哥哥搞在起,你看看别人什反应!”
车内片死寂,盛明阳像被人打巴掌。盛望说出这句话时候,他知道自己刚刚说所有都只是在强找理由。他就是不想承认儿子变成这样。
盛望垂眸坐着,余光里他爸手指攥着拨档器,无名指和小指微微抽动着,像不受控制颤抖。如果手边有什东西,如果他是独身人,可能已经砸片。
但他只是攥会儿,冷下脸说:“断掉。”
盛望抬起眼。
“你不用回学校,晚点给老徐打电话。”盛明阳说:“给你办转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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