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偶尔会有点想念那个毛手毛脚望仔,会嫌他语音太长只听开头,会按照他分享内容给他乱改备注名。心情不爽会直接挂他电话,高兴就叫他“盛明阳老同志”。
他以前常觉得头疼,现在却再也享受不到。
有时候闷极,他会想借着酒劲问句:“你是在报复爸爸吗?”
但他知道其实不是,因为盛望心软,不会是故意。正因为不是故意,所以盛明阳才更觉得憋闷难受。
这次北京之行其实并没有那必要,他可来可不来。但昨天临睡前洗脸时候,他看眼镜子,发现自己鬓角居然有白头发,还不是根两根,仿佛夜之间催长起来。
尽管天公不作美,但毕竟是元旦,四处依然人满为患。盛望在家洋房火锅店定位置,这里倒没那吵闹。
盛明阳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把衬衫袖子翻折到灰色羊绒衫外,四下扫眼说:“你那楼下不就有商场餐厅,怎跑来这远?”
“你不是喜欢这家和牛?”盛望说。
盛明阳愣下。
他确实喜欢这家和牛,早前约上朋友叫盛望在这里吃过两回。可能顺口提句,也可能没明说过,反正他自己已经没印象,没想到儿子还记得。
盛望有瞬间怔愣,笑意从眼尾嘴角褪淡下去。
江添端着牛奶杯往他脸颊上轻碰下。他接过来喝,瞥眼看见江添正在回复群里师兄们消息。
盛望看会儿,搁下玻璃杯对电话里人说:“行,时间你定?”
盛明阳就等他应声呢,闻言笑道:“下午就到,这两天都有空,现在爸爸不如你忙,得就你时间。”
盛望说:“那就今晚吧,你几点到?去接。”
他拨着头发在镜前站会儿,忽然特别想见见儿子,想在新年第天跟盛望好好吃顿饭。
也许是年纪大,比起事业有成过得体面,他更想听盛望用十来岁时候语气说
这些年他们父子关系就是这样。盛望很孝顺,非常孝顺,方方面面细枝末节都能照顾到,甚至算得上熨帖。跟盛明阳二十多年前对那个小不点期望和预想样,出类拔萃、玉树临风。按理说他该欣慰高兴,但又总会在某个瞬间变得落寞起来。
都说父子间必然要有场关于话语权拉锯战,就像雄性动物争夺地盘,从掌控到被掌控,有些人能为此吵吵嚷嚷斗辈子。
但他们不样,他不喜欢毫无风度吵嚷,盛望也不喜欢不讲情面争斗。
盛明阳度认为自己是开明,他跟儿子各占半壁江山,和平融洽。很久之后他才意识到,他从未停止过圈画地盘,只是他每圈块,盛望就会往旁边挪点,不争不抢,却越走越远。
等到他终于反应过来,却连影子都看不清。
江添看过来时候,他已经挂电话。
“又有工作?”
盛望手挂在他肩膀上,把手机扔到桌边:“嗯。刚偷看,你是不是今天也得请教授吃饭?”
成年人世界,就是越到节日越不得消停。
元旦北京大雪纷飞,在屋里窝上天美好愿景被扼杀在计划里。江添被师兄们叫走,主要为给教授过个公历新年,顺便八卦下他和“老同学”关系问题。盛望则去见盛明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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