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扒拉着羽绒被，瞅着他。顾放为也不跟他闹
，压低身体凑近，给他压好被子角，又起身从小暖炉旁边摸出
个暖宝宝——他上次买整袋，没用完
。
冬天里冷，输液袋里液体跟着冷冰冰，针头埋进去那块片冰凉，甚至有些刺痛。他拆个暖宝宝，伸手把鹿行吟手腕拿过来，隔着衬衫贴上他手腕上方，随后塞回羽绒被里。
把人裹得严严实实。
快到下午，屋里没开灯，渐渐地暗。顾放为倾身过来时候挡住光，温热呼吸和身上幽暗清爽香气跟着压下来，随着顾放为开口，渐渐弥散，鹿行吟仰起脸，对上就是顾放为这双在背光中泛着水光桃花眼，温柔凝定。
他睡，他还有两袋药水要挂，顾放为让医生先走——晚自习之前，他来得及帮鹿行吟换药水。
顾放为什
都没有发现,他抱着个笔记本电脑盘腿坐在沙发上,凝神专注地设置个下午算法。
鹿行吟边挂着输液针边写物理，他从小有个特点,只要是输液或者吃药之后，总是容易昏昏欲睡。他写个单元题目就困,眼皮子沉沉快要抬不起来，却还是努力地把答案往后翻，对完答案。
他边对边眨眼睛，顾放为在那边抬起眼,看见他困成团样子,随口说：“困就睡吧。”
医生送来是折叠输液架，就放在沙发旁边,沉重而冰冷。顾放为看他不好挪动,于是自己放下电脑,去卧室抱枕头和被子来这里。顾放为这个出租屋小，但是和他直践行生活理念样,都要舒服、合心意，不会有任何折中机会。就连沙发,他也搞出套他自己标准：要软但不能太软,高度要贴合茶几,适宜看书工作,沙发头不放东西,方便放个枕头随时入睡,茶几下放着可以挪动储物柜和小暖炉,要在沙发上午睡时候，就将暖炉和储物柜推到和茶几平齐地方，构成个沙发边靠壁堡垒。
总而言之，做得像个窝。可以满足某些从小就喜欢封闭、舒适空间愿望。
顾放为这个窝确很舒服。鹿行吟很快就睡着。
迷蒙中他知道天渐渐黑下去，到秋冬夜晚。小出租屋里亮着只有桌下小暖炉，还有顾放为电脑。蓝白幽光照射在他脸上，端凝肃穆样子。环境很暗，顾放为直没有开灯，直到出租屋里彻底按下去时候，他抬起眼看眼鹿行吟头顶挂着药水。
这瓶快挂完，还剩下最后瓶。
他轻手轻脚地把电脑放在沙发边，幽幽灯光晃过沙发角落。顾放为低头拿剩下最后瓶药，把输液架上输液头取下来，让输液管连着鹿
鹿行吟还得爬进沙发里去。
顾放为帮他拎着输液瓶，看他爬进去，又帮他把鞋拎出来，眉眼间颇有些坏和得意：“睡吧，这是
御用冬日午睡装备，很暖和很舒服。生病困就好好睡觉，睡到晚上就回来，想吃什带给你，你看好不好呢，弟弟？”
鹿行吟看看头顶环绕绒毯和靠枕：“这是个窝。邻居爷爷给他们家猫做窝，就是旧沙发开口贴墙，再往里面铺绒毯。”
顾放为挑眉：“没听清，你再说遍？”
鹿行吟不说，乖乖缩进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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