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答应顾放为,顾放为安静,不过显然还没放弃。他翻回自己座位上,开始绞尽脑汁想要找点别办法来说动他。
课间操时康玫拿话筒讲话,在学生跑操声中清清嗓子:“提高班学生请注意,刚好后天就放周末,继续上提高班课程大家在请周六上午到办公室领取张同意书,回去找你们家长看,同意签字之后带回学校,下周正常开课。”
鹿行吟不用跑操,依然站在原来位置上背英语,离几个老师很近。
陈冲不是班主任老师,般不跟过来守着学生们跑
“骗你,没有这可怜。”
顾放为:“?”
“只是不想去,哥哥。”鹿行吟说,“你找别人吧。”
他实在不是个会撒娇卖乖孩子,经年习惯,不会招人疼,不会坦承地承认伤口。
鹿奶奶第次出现颅内病症时候,嘴里尝不出咸淡,给他炒番茄西红柿加多盐,加到发苦程度。那天鹿行吟面不改色,只是之后请人带鹿奶奶去县医院诊治,随后做饭都是他自己来。原本能在病中和学校奔波中省下来时间就不多,他于是又学会在做饭时念书看书。
求切。”
鹿行吟看看他,轻轻说:“你不是。”
顾放为严肃起来:“你以为哥哥不知道?季冰峰他们怠慢你,那两个小家伙排挤你。但是你就是你,哪怕你今后事无成,霍爷爷也会给你留下笔遗产,让你高枕无忧。哥哥说这些不是——不止是要拉你入伙啊,哥哥其实之前就想说,你不用这样把自己弄得太累。”
“不知道又没有遗产。”鹿行吟重新拿起笔,声音淡淡,“只知道没有零花钱。”这句话里坦然、淡静,没有任何责怨,只是在安安静静地解释自己想法。
“放为哥,”他第次用这个称呼叫他,“你其实随便找个常做修理人,都会比好。”
鹿行吟注视着眼前课本,年前过往浮现,光影声色如在眼前。
那是个十分平常下午,他正在砧板前切着什东西。矮旧小屋厨房对窗,外面日光朦胧地闷着,照得眼前瓶瓶罐罐亮晶晶。
那通打来电话里,声音也闷闷,像是男人又像是女人,模糊不清地讲许久:“看下,你这个实验操作没问题呀,确定不上诉吗?你是收养家庭是吗,你看看能不能再找个人拿主意,你这放弃上诉,基本就是放弃人人都想去名牌高中呀!你奖牌也要收回,学信档案中会永远留下污点。确定吗?”
他依然切着东西,手机搁在案板边,声音模糊又遥远。他说:“确定。”
那通电话过后,他等着人过来没收他奖牌,但是迟迟没有人来,他于是将它埋在小院子里槐花树下。那时四月槐花开,洁白花朵在风雨过后成堆地落下来,洗干净后可以做蜜饯,香甜四溢。
顾放为没辙:“那些人又不是弟弟!”
他委委屈屈,终于注意到鹿行吟说自己没有零花钱这件事,他疑惑道:“你没有零花钱?那你平时用钱在哪里来?”
“修东西。”鹿行吟说,“只有饭卡里有钱,但是食堂周末不开门,书店里也不能用校园卡。”
顾放为怔住。
两三秒过去,鹿行吟静静地看着他,突然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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