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放为轻轻问：“怎
不唱
？”
“唱累，不想唱。”鹿行吟瞅他，“你
小僵尸也不会连续工作这长时间
带着刚强你努力不懈……”
（歌词引用-小虎还乡片头曲）
旋律也很好听，顾放为却听着这个词笑：“又是鸡汤式儿童励志台词，梦想啊勇气什。那时候谁知道什是勇气？”
鹿行吟轻轻说：“知道。”
口气喝完包药是勇气，睁大眼睛看输液针钻入自己皮肤下是勇气，第次个人跑去药材批发市场，和那些成年人讲价是勇气。
他基本不在国内长大，关于动画片这方面和国内同龄人基本没什共鸣，基本也只看过好莱坞式动画电影。
但他认真偏头过去，沉默地听着。
鹿行吟声音其实很好听，只因为身体不好缘故，听起来不太有力，气息也断断续续，偶尔因为找不到调要停下。但那声音就是温温软软，恒定温柔地响在他耳畔。
“你眼里世界
穿过群山遍野
漆黑教室里,光线如同沉入水底沙，逐渐沉降，落在鹿行吟眉眼中,就是温柔而冷静光华。
下课铃响，最后节晚自习也落幕，学生们从远方教学楼中三五成群地走出,喧闹声模糊而遥远地传来，都离他们这方天地很遥远。外边路灯昏黄，玻璃窗上挂着透亮雨珠，映出昏黄夜色，与他们两人彼此静对影子。
那刹那,顾放为感到自己心跳快起来，沉沉地响在自己耳畔。
那双小鹿眼用那样温柔、神性眼睛看过来时，他甚至有片刻失神。
等到反应过来后,顾放为只掩饰性地挪开视线，笑笑，声音低沉，带着微微沙哑：“——唱什？”
他喜欢上他，是勇气。
唱完首歌，鹿行吟转过脸来看他，轻轻问：“是不是不好听？”
顾放为伸手摸摸他头：“好听。继续唱吧，哥哥听到那边灯灭时，就送你回宿舍。”
他于是继续给他唱。大多都是儿时在医院看过动画片、电视剧歌曲片段，有不记得词，于是只跟着旋律轻轻地哼，偶尔卡壳，还会有点呆呆地顿住。
最后鹿行吟不唱。窗外，教学楼灯光还没有暗下去。
梦想和现实期待重叠
很多事却还不解……
你在不知不觉
涌动起满腔热血
渴望天比天强烈
他往旁边让让,拉着鹿行吟要他和自己起坐下，仰头凝视着教室顶暗淡天花板。小僵尸在地上动不动，只有指示灯时不时地闪下，是暗蓝光。
“
会唱动画片片头曲。”鹿行吟问他,声音清清淡淡,“哥哥有没有看过《小虎还乡》？”
那还是他很小时候，在医院电视上看到。他第次去中医院做针灸,被排排银针吓哭,护士特意调这个动画给他看。
那个年代盗版光盘,个十块钱，刻录上百部电影和电视剧，封面纸壳很粗糙，仿佛硬硬砂砾。从《小虎还乡》到《霍元甲》，剧情都不记得，只记得小老虎疲于奔命时他看得心揪起来，而《霍元甲》，灭门惨案都不记得，只记得里边在锅里大火爆出泡炒鸡蛋，觉得那应该就是全天下最好吃东西——于是回去央求鹿奶奶给他也炒个。
顾放为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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