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做题,哥哥就听你做题好不好?”顾放为说。他显然无聊至极,硬座位置靠窗,被周边站着人和坐着人挤得死紧,他就抱着个背包,弱小可怜又无助。往外面看,也都是乌黑大片。
倒是让他想起鹿行吟眼睛,乌溜溜,里边总映着亮光。
鹿行吟说:“好。”
顾放为于是和他聊天,有信号时候聊,还是那些细碎、无聊东西。
“你还是喜欢化学多过喜欢。”
他还是那样委委屈屈声音。
阔少爷体验生活也不是这个体验法,陈冲带他们出去听培训转乘,都知道买软座,只有顾放为这个从小到大没吃过苦会异想天开地去买硬座。
鹿行吟唇角勾起来:“哥哥屁股疼,就帮哥哥揉揉。”
顾放为在那边笑,闷闷声震在胸腔里,低沉又好听。他换话题跟他说:“还有刚去时就有人在位置上坐着,还确认三遍没走错地方,问乘务员才知道,是有人占位置。”
鹿行吟轻轻说:“是买站票人,站累,就坐在你位置上。”
顾放为回来那天,鹿行吟去火车站接他。
A国S省到这边其实有直达,只是这次顾放为没有乘坐直达航班,也没有搭顾氏合作伙伴顺风飞机,他跑去首都机场转机,随后买张火车票,理由是:“从来都没有坐过火车,要试试。”
他买凌晨抵达航班。
这年动车组正在开建,火车站等候大厅中挂满宣传标语,鹿行吟白天收到他信息,晚上就跟霍思烈和家政阿姨说声,提着行李箱搭公交车去等,算作提前搬去和顾放为住,起开学。
像那天顾放为在火车站等他样。
“没有,最喜欢哥哥。”
顾放为又从他这里套出两句喜欢,非常高兴,“还没坐过地铁,地铁好玩吗?”
“对,才知道还有站票,为什搜索时候没有看见站票怎买?”顾放为问。
鹿行吟笑:“你还想买站票?”
顾放为咳嗽几声:“就问问。”
火车在那边过隧道,信号时好时不好,声音也断断续续,经常要隔老大会儿才能听见声音。顾放为问他:“小计算器们不挂电话好不好?你在干什呢?”
“在,”鹿行吟扫扫草稿本上纪录,“在做道很漂亮合成题。”
这个学期过半时候,就要进入全面停课,时间过得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快,剩下学习时间也比他们想象更紧张。
人来人往火车站,鹿行吟抱着本专业书,在时不时响起广播声中看题,旁边传来方便面香味,鹿行吟抬头看眼,又抱着书跑去售货店,买两盒方便面,等顾放为下车后起吃。
车次信息列列减少,从滚动变成静止,又从静止大排变成只剩下列。首都到这边凌晨这班,到S市即是终点站,乘坐这班车,大多是工作出差旅人,也没什人来接,大厅中人越走越少,等鹿行吟写完张去年国家初赛试卷时,整个候车大厅就已经不剩什人。
他手机响起来。
是顾放为,他声音小心压低,听起来有点沙哑,像是说什秘密情话:“小计算器,这个车凳子好硬,屁股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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