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绥之礼尚往来地靠在栏杆边等他。
水池晚灯勾勒出他微垂眉眼和挺直鼻梁,这多年来,好像变很多,又好像切如故。
也不知是出于什心理,燕绥之看会儿后突然开口,“顾晏。”
“嗯?”顾晏声音在水流映衬下依然含着点儿懒意。
燕绥之翘着嘴角,玩笑似问他:“毕业之后别学生都晨昏定省地给发消息,最少也有个逢年过节问候,唯独你点儿音信都没有,直接跟断联系,为什?”
他就像是在有搭没搭闲聊,随口说到这里,语气还很轻松,甚至莞尔笑下。不过转头就发现顾晏正倚靠在栏杆上看着他,眼睑微垂,眸光映着水池边晚灯,意味有些模糊不清。
燕绥之话音断下,下意识问:“为什这看着?”
顾晏目光很沉,但少有地不带棱角,甚至有点温和,也许是酒意未消缘故,他沉默片刻,道:“因为整晚你都心不在焉,看上去有点……难过。”
燕绥之微愕。
这话直愣愣程度其实不亚于在17号树前问他“在看什”。都说裹太多皮囊人,很讨厌被探究,过往很多经验告诉燕绥之,他也不例外。
它半围起来。
燕绥之仔细搓洗手指上沾染食物气味,顾晏就那靠在栏杆边等着。
两人还在继续之前话题。
“……乔怎跟曼森弄成现在这样?”
顾晏声音里含着点儿酒意,很浅淡,但比平日要懒些,“乔是个很纯粹人,跟人相处没那多条框。他看谁顺眼就会对谁好,没什道理,如果对方给他同样反馈,那就是朋友,如果对方怀疑他别有居心,那就没什可谈。而曼森度疑心很重,刚好跟乔性格相冲,两次三番,就不欢而散。”
顾晏垂着目光动未动,依然仔细地清洗着手指。
就在燕绥之以为他又要跟往常样,碰到不好答或者太麻烦问题就权当没听见,沉默着掠过去时候,顾晏突
但是很奇怪,顾晏这样直白地将话摊在他面前,他居然没有他以为那样不高兴。
他动下嘴唇,最终还是笑下,道:“没什,想起家里人以及小时候些……琐事而已。”
这大概已经是他罕见能算得上认真答案。
说完他在池边抽张除菌纸巾,边把手擦干净,边冲水池抬抬下巴,道:“别杵着,来洗手。”
顾晏又看他片刻,难得像个听话学生样站直身体,走到水池边冲洗着双手。
燕绥之笑着说:“当初非常纳闷你和柯谨怎会跟乔成为朋友,现在看来就再正常不过。”
顾晏静会儿,“你怎知道们是朋友?”
“这是什问题?”燕绥之愣下,“当年假期你不是总被他拽出去鬼混?”
这辈子没“鬼混”过顾晏看他会儿,暂且没去纠正他用词,“以为你不会关注那些……琐事。”
燕绥之没有否认,他冲干净手上泡沫,想想道:“确实不太关注,但也总有些例外时候。即便本身很讲求公平,但不可避免总会对部分学生相对更欣赏亲近点,比如你和柯谨,不过也恰好是你们两个,从学校滚蛋之后就再没想起过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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