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教练唠唠叨叨说话,他当成毫无意义背景音,边听着,边出神。
在略微休息下后,再扎进更为旷寂海里。
等着氧气下,下地填进心脏。
这种滋味对十来岁少年燕绥之来说,大概比世上任何种毒·品魅力都大,太容易上瘾。
直到后来碰到曼森小少爷事故,在水□□验把缺氧感觉,他又突然觉得……这事真没意思。
法,最后那几天,他们直在强调手术风险难以避免,不希望钻牛角尖。”
那几乎构成父母全部遗言,希望他不要把人生耗费在这件事上,不要止步不前,不要被拖进泥水中,不要因此满怀疑虑。希望他依然能公正地看待别人,善意地接受别人,能过场长久,偶尔掺杂着惊喜,普通却又幸福人生。
这和那段生日祝福样,几乎成燕绥之后来十数年魔障。
“遗言总不能不听,毕竟那是他们最后留给。”燕绥之说,“所以那年给自己找很多事情来做,以免闲着,因为旦闲下来,就会冒出很多想法,些不太美好、阴暗想法,跟他们希望背道而驰。”
现在想来,他甚至有点记不清那年都忙些什,因为不管做什,心里都好像片空茫毫无回音荒野,心脏跳起来碰不到顶,落下来没有声响。
“这样看来也算挺不错,没有十来岁就走歪路,还努力把路线扭正,尝试过不少事情,如果他们还在话,大概会拽着夸得天花乱坠。”燕绥之想想,笑下,“母亲说话总是很夸张,父亲是个没脾气,大概只会在旁边点头说‘你妈说对’……”
他说着,兀自回味下,又道:“有点可惜,听不到。”
无论做什,不管大事小事,哪怕只是路边碰见个趣闻,他都无人可说。
时间久,就慢慢习惯不跟人提。
他空落落数十年,终于碰到顾晏。
他有时候走着路会毫无来由地停下来,盯着路边某处出神,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转头会回到哪里。
他有很多钱,有漫长挥霍不完时间,就是没有家。
“那时候觉得唯能让心跳两下就是潜水。”燕绥之说,“深压之下吸进氧气时候,会有种胸腔被灌满感觉……”
那种饱胀得几近酸软感觉,总会给人种错觉——好像挺满足,也好像不那空荡荡。
那时候,他总是穿着潜水衣,坐在潜水船二层边缘,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他撑着两手,眯着眼睛看着望不到头海,还有跃动有些刺眼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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