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再怎理智冷静,也无法忽视、无法调节后怕。
因为躺在仪器台上是燕绥之。
因为有可能承受那
但签完名后,顾晏却并没有松开文件。
他垂着眸子,看着那些已经扫过遍文件内容,长久而沉默地站在那里。
玻璃上映照着室内灯,有微微反光。
明明看不清他表情,明明他没有任何激烈反应,也没有任何出格话语,林原却能从他身上感觉到种浓沉而淋漓情绪。
林原叹口气,冲那帮助手们比几个手势,低头忙碌起来。
顾晏从玻璃房内仪器台上收回目光,浅浅扫眼填表分类,没等扎克介绍完就说:“自己来,你进去吧,不用在这里耗费时间。”
扎克其实也想进去,里面也不知道什情况,麻不麻烦,需不需要更多人手。但就医院而言,安抚和指导家属配合同样重要。他耐着性子说:“也不是耗费时间,这些协议条款还有些东西都挺复杂,得例行解释下。”
菲兹在旁边道:“他是律师。”
扎克:“……”
他二话不说,给顾晏个模板,忙不迭进去。
,你又都知道?”
虽然嘴上是这说,但那位研究员本身脸色也没好看多少。
事实上,看到屏幕上那些数据,实验室人脸色没有个是好。
“你们先去休——”林原给自己换上副新消毒手套,正要建议顾晏和菲兹去隔壁坐着等,但他看到顾晏,嘴里话就卡住壳。
嗓子眼里轮两圈,林原最终还是叹口气,指着玻璃房外几张座椅说,“算,去那边坐会儿吧,有得等。另外扎克?”
“顾?”菲兹有点担心顾晏状况。
她走近些,看着顾晏手里那些文件,“怎?有什问题吗?”
过好会儿,他才回神般摇下头:“没有。”
理性告诉他,这些文件必然是要签,而且越快越不耽误治疗。但感性上,文件上条条罗列出来可能会有糟糕状况和意外,却让人难以抑制地发慌。
这大概就是所谓后怕。
玻璃房内,林原看见扎克进来还愣下,“你怎——”
“人家什都懂,用不着哔哔。”扎克迅速戴上无菌手套,冲林原感叹说:“当年在前楼急诊轮岗时候,哪次不是费尽口舌万般解释,头回碰到这干脆,比还赶时间催着进来。”
林原转头,就见玻璃房外,顾晏低头看着手里页面。
听说他们这些名律师,扫起这些东西来其实快得很,目十行还能眼挑出重点。他看见顾晏很快翻到最后页,握着电子笔飞快签名,秒都没耽搁。
扎克说得没错,这可能是他们见过行事最利索人。
个年轻研究员抬手示意:“在呢。”
“手续不能全省,把那些文件找出来让人填下。”林原交代着,转脸对顾晏说:“你去把那些信息都填,这边有。”
扎克应声,带着顾晏和菲兹走到外间。
光脑哗哗吐堆文件,扎克把仿真页面往他们面前轻轻推:“这些要填病患信息,这边填,额……请问他是您?”
他瞄眼两份文件下方脚注,板眼地问:“您属于近亲属还是其他密切关系人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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