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要拾起这种无用东西,万年来,头次有什东西超出他控制之外。
星弈看着自己手腕上伤痕,喉头滚动下,他眼中不断浮现小凤凰那亮晶晶眼睛,仿佛是小凤凰此刻就在他身边看着他样,小声地叫着他“微兼”。眼神透过伤口,染成酸甜而微微酥麻触感,星盘越发地躁动,他神识和气息再度出现波动。迷蒙间,他隐约嗅到竹叶清香,而幻象中那个影子却越来越清晰,如同他被梦魇住那个黄昏,那个问他声音消失。
天地间分为红白两色,小凤凰站在那里,笑眼弯弯,眼光清透,他对他说:“微兼。”
与此同时,他刀下去,深深地划在他此前伤口上,伤口重叠,愈合皮肉再度崩裂出血,手中神兵寒若万年冰雪,让他血凝成红色冰。
星弈恢复清醒,视线中幻影也消失。
以往不曾用过,血,说白属于血肉部分,他是在点滴、以自己肉身去献祭星盘,而非和以前样,靠着自身修为去压制、震慑它。有时候星弈也能感觉到星盘仿佛像个拥有意识人般,他监督着他切悄然变动、犹豫,在他心神不宁或是沉湎酣梦时趁虚而入。
它是陪伴他长达万年朋友,他熟悉星盘就好像熟悉自己样,在小凤凰之前,仅有这副星盘终日陪伴他,同经历酷暑与寒冬。但它同时也是万年来虎视眈眈敌人,他和它相生相克,从远古众神皆陨落,而他人独活时便已初见端倪。
若有终结那天,要不是你死,要不就是亡。
星盘被他血压十几个时辰,这时候又有躁动紊乱趋势,星弈重新找出那枚叶子刀,刚想要避开小凤凰给他包扎伤口,另选个隐蔽地方划开放血时,忽而却顿住。
那只小鸟每天要跟他同睡,偶尔要共浴,自己若是再出现别伤口,小凤凰发现,肯定又要哭唧唧地心疼他。
他原先手臂上划痕有四道,星弈看看,小心地将小凤凰给他包扎绢布掀开,而后在原来伤口狠狠地划下第二刀、第三刀,几乎深可见骨。但是只要血止住,别人不会看出来这是新伤,只以为是旧伤愈合得慢。
他松口气,等血干涸后,自己单手重新将绢布包扎上,而后用蘸水绸缎擦去伤口周围血污。而后他往后靠在椅子上,闭目休息片刻,等缺血和被神兵伤到根骨带来那部分眩晕过去后,他才重新睁开眼。
他
他爱看他因为他哭模样,有点恶劣地、很坏爱看,但又有些心疼,这种感觉很矛盾——他不知道是怎回事。
这种凡人爱,看似美好,但会有多长久?他见过许多分分合合恋人,反目成仇或和和美美,无论哪种,以前他只会发笑。他知道世间有情爱存在,但这并不妨碍他曾经手执滔天业火,将宁死也不肯分开对情**害焚为灰烬。
那还是许多年前事情,女娲派出涂山氏后人勾引人间帝王,最后天下大乱,他又听从女娲请求,出面扫除妖孽。他第次见识情爱,知道情爱可以动摇天下,令人同生共死,却也能在瞬间消散无痕。
感情使人脆弱、无能,使人低贱,凡人感情渺小如尘埃。
感情并无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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