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旻道：“朕不杀它。阿慎。”他抬眼看
看明慎，重复
遍，“朕是看它伤你。朕不杀它。”
明慎不知所措地点点头，肯定道：“
知道
，旻哥哥是为好。”他看看嘴唇紧珉玉旻，又看看吓得爬来爬去小刺猬，于是松松握着小刺猬举到玉旻跟前，戳戳小刺猬短短小尾巴，哄它张开肚皮。
玉旻比他高不少，垂眼就能看见他乌黑发顶，又和昨天样凑到他跟前，近得能听见彼此呼吸声。他被明慎怂恿着伸出手，摸摸刺猬肚皮上柔软毛，似乎他们两个人达成某种隐秘共识。
明慎仰脸瞅着他，小声说：“其实旻哥哥，你不用送这
多东西，谢谢你，这个人很麻烦，小时候喜欢刺猬，说不定现在喜欢猫；三个月之前喜欢玉，说不定现在喜欢石头。所以……”
他嘴唇张合，仰脸望着玉旻，眼里有汪星子。
”
他偷偷抬起眼打量玉旻片刻。
这多年没见到玉旻发疯，都快忘他从小就跟在他屁股后面哄人经历。
冷宫里十五年，他陪玉旻十年，最早那五年则是玉旻个人撑下来。孤独、绝望境地养成玉旻有些极端性格，喜怒无常，有时候下人说错句话，犯他逆鳞，也能被玉旻拖出去打得半死不活。
明慎因为年纪小，颇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意思，故而从来没意识到自己身边是个,bao君预备役，事实上也奇怪，偏巧就是他这个小豆丁，奶声奶气地哄哄，玉旻就能消气。等他到十三四岁，能够体察基本人情与人心时，玉旻又将他自己藏起来，藏得好好，人前人后谦和有礼，唯有夜晚抱着他睡觉时，会吐露压抑梦呓，会在噩梦中惊厥醒来。
玉旻忽而退后几步，转身拿桌上本案卷看起来，背对明慎坐下，又背对他摆摆手：“知道。”
灯火明暗，玉旻面无表情，耳朵根发红。
“……所以您不用再送这多东西。”明慎猝不及防被打断，还有些疑惑玉旻到底听见他说话没有。
事实证明是没有。
第二天，玉旻遣人往他这里送几十坛虬乱奇绝石刻，还送只猫。
不知道等他江山稳固后，又会是什场景……或者说，玉旻想用什样方式，使江山稳固呢？
他软软地道：“主人威风，宠物便威风，狐假虎威大约也是这个意思罢，要不是旻哥哥你把它带得这样威风，它怎会这样蹬鼻子上脸呢？嗯？这只小刺猬实在是坏，不如给他关个禁闭好好思过，罚它不准吃果子，只能吃肉，好不好？”
他瞅着玉旻，眼睛闪闪发亮。
玉旻看着他，眉毛轻微地抽抽，那是个十分别扭表情，又带着几分僵硬，仿佛他不知道此时该怎样面对他似：“嗯。”
小刺猬也被他们弄出这阵动静给吓到，缩成团在明慎袖子里滚来滚去，扎得很痒，明慎止不住地笑，又抓半天，才小心翼翼地把这个可怜巴巴小东西给拿出来，重新捧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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