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他来，玉旻招他坐下：“过来，阿慎。”
明慎就坐过去。玉旻看
看他，向他伸出手，掌心向上翻开，明慎就下意识地把自己冰冰凉
手交给他，等到反应过来时已经晚，玉旻握着他手暖着，淡然问他：“十几年这
过来，现在还怕羞不成？”
明慎
想也是，于是主动把手往玉旻怀里贴，不过还是辩解句：“你现在是皇
笔迹潦草，也不再像是当初他教他写字时那种藏着掖着端正字体，玉旻自从当皇帝后就变许多，好似是憋许久终于重见天日，连带着这手笔走龙蛇字迹，快叫他认不出来。
明慎捏着字条，傻呵呵地笑起来。
*
冬夜落雪，明慎把自己裹成颗小团子，乐颠颠地去找他旻哥哥。纸条到他那里时候，长宁殿前龙虎像刚刚清扫遍堆叠雪，他跳下轿子奔进来时，那盘龙凹痕刚好被雪填平。
长宁殿很暖和，燃着提神醒脑龙脑香，玉旻正在会同几个要臣议事，明慎就乖乖等在殿外，用脚把雪踩实再松开，如此反复，还捏十几个大小不等雪球。等程多通报上来，玉旻那边事情告段落后，明慎才整理好衣襟，候在殿外。
明慎开个玩笑，霍冰自然没有真去请旨。
他算得上是赋闲在家，没有理由在宫中呆这久，等明慎烧退之后，他即刻便要动身去江南。
明慎很舍不得他。反被他劈头盖脸教训顿：“你哥哥
还要回江南收租，你三年后京中再见，另外，不要见着什人就觉得人家很厉害，贴上去顿吹捧，就你说那个什卜瑜，你可知为何翰林院中人都不愿来监考，独独他个人来这里跟考生起受冻？”
明慎问道：“难道不是体察考生，尽职尽责吗？”
霍冰弹他个脑瓜崩儿：“显然不是。他只是趁这个机会提早和考生们打好关系。试想，你背井离乡来考试，忽而遇见这样个对你嘘寒问暖、年轻有为考官大人，你会不会也很感动？这都是人脉，今年考不中，来年或许便能高就，能这个年纪混成陛下身边红人都是人精，你可别傻，阿慎。”
里面人也出来，为首个面色阴沉白发老者，看他腰上那条犀带，明慎便知道此人是最近和玉旻斗得不可开交张念景。卜瑜紧随其后出来，和张念景隔开些许，显然也不对付。
明慎瞅着他们，立在柱子旁没吭声。张念景没发现他，卜瑜却停下脚步，问他：“来找陛下吗？”
明慎点点头。
卜瑜也不说什，冲他颔首示意后便离开。
明慎带着身寒气走入殿里，便望见玉旻靠在桌边，似乎疲惫似按揉着太阳穴。
明慎摸摸自己头。
霍冰又道：“另外，陛下不来见你，你就不能去见他吗？山不动水自流，在君主面前混脸熟也是非常有必要，你怎就这呆呢？你觉着你旻哥哥冷落你，难不成他个皇帝，还要天天来陪你逗猫喂刺猬？”
明慎被他说得不好意思起来：“好好，你快点回去吧，知道。”
山不动水动，他琢磨着，正想着什时候去偷袭下玉旻时，玉旻却先憋不住，派人送张字条过来。
言简意赅：“朕不来找你，你就不来找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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