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慎对着手指,委委屈屈地说:“旻哥哥,觉得差不多,你想出去,就随你出去。可是们能不能换个地方啊,刻木头可以吗?刻玉太疼,你手又要流血。”
想会儿,小家伙又改口道:“木头也很硬,有没有什活是软点?像水那样软,旻哥哥,世界上有没有雕刻水活计?”
他凑过来要给他包扎渗血手指,把他带着血腥气指尖含进口中,温热湿气扎得他隐痛。
玉旻告诉他:“没有,水没有形状,不会有人想要个雕刻水雕刻师傅。”
明慎瞪圆眼睛,急急忙忙地说:“有,要,旻哥哥,等有钱,就雇你帮雕刻水,你雇吃饭,们互相贴补,好不好?”
烦心事时就琢玉,这是他经年来积攒下来习惯,可以让他平心静气,或者将些危险气息潜藏起来,有时候能两天两夜不合眼,不知疲倦似。
以前他和明慎缺钱,什都缺,因为是废太子,不得亲叔叔喜欢,故而没人敢往这边送东西,御膳房人想钱想疯,也只敢卖些边角料和下水给他们吃,小碗猫狗吃剩肉沫拌饭能叫价十两。
玉旻曾托程多慢慢地卖光他生母青阳氏留给他遗物,后来就和明慎结伴去偷通集库和东宫积压圣旨,玉旻去偷,明慎就在外面给他望风,从没出过差错。
圣旨,给二品*员犀牛角轴可以卖五十两银子,反而是封给太子、皇后和品大员玉轴圣旨卖不出去,因为没人敢要。明慎喜欢玩,每每自告奋勇帮他毁尸灭迹,拿到玉轴圣旨就习惯性地往火里丢,等黄绸烧干净,再把光滑圆润玉轴拿给他看。
年到头,两人宫里能积压三四十根玉轴,玉旻闲来无事,就常常用自制工具做些玉雕小玩意,还给明慎做过个粗糙玉雕小公鸡,后来被明慎给玩丢。
玉旻就跟他拉勾。
此刻明慎走近,发觉玉旻面前放各种形状不玉材,有已经初具雏形,显出玲珑有致形状,有狗、兔子等等,充满童趣,看起来像是给谁做玩具。
玉旻抬头看他眼,明慎刚想要行礼,却鬼使神差地愣住——那眼里仿佛失却神采与生气,有瞬间尤其像当年他见他第面,仿佛匹受伤独狼,寒芒毕露,那眼神是警惕、孤绝,等认出来是他之后,才慢慢放缓。
他愣下,然后走过去在玉旻身边
玉旻琢玉,不用冗余累赘碾车,也不用解玉砂,就是用枚从玲珑造要来昆吾刀,像是削木头那样地削,玉屑崩裂,经常刮得他手血。他少年时比现在更加寡言,外人来看,他声不吭地琢玉行为其实是非常瘆人,总有人不断地猜测他是否将手里微沉玉当成他亲生叔叔头颅,但他从来不说。
只有明慎知道,玉旻根本没想那些有没,他只是单纯喜欢做这件事而已。
玉旻曾经问过他:“阿慎,以后你若是能离开紫禁城,你愿意跟起远走吗?或许会去当个造玉匠人,也可能会是个学徒帮工。”
明慎有点不开心,他问:“有饭吃吗?”
玉旻安静地望着他笑:“有。和这里差不多,在这里们吃不饱,但吃得好,外头或许吃得饱,但未必吃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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