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旻便坐在床边，让明慎替他穿衣，整理襟袖。他用余光瞥见案几上多
本他没批过
折子，很简陋青藤纸，也没个外封，于是扬扬下巴问道：“谁送来？半夜有人陈要事
？”
明慎小声说：“是
，写。”
玉旻：“？”
明慎道：“觉得大约也算个官，所以也想给旻哥哥上个折子什。”
玉旻伸出手捏住他脸
以前他是飞扑上床，而且非要扑得玉旻惊醒，然后把他拉进怀里起睡，今日他慎重思考下到底要不要“爬龙床”——这桩听起来不怎正经事，正在犹豫时候，就见到玉旻半梦半醒间睁开眼睛，见到他后直接把他抓过去，严严实实地抱在怀里，裹上被子。
那模样就好像抱着什小猫小狗样，明慎不敢吭气，他被玉旻压得有点呼吸不过来。玉旻埋在他肩颈处，只手搂着他腰，半个身体都压在明慎身上，让他动都动不，并且觉得有些热——玉旻呼吸实在是烫。
明慎以为他在发烧，摸摸，又发现没有。他扭来扭去地想动，耳尖却猛地热再凉——玉旻往他白净小巧耳朵上轻轻咬口，有些不满似低声道：“阿慎。”
带点责怪语气，好似他又不乖，所以跟他生气。就像以前他弄丢他给他做玉雕小鸡，玉旻气得三天没跟他说话，晚上睡觉都背对他睡，明慎哄着哄着，自己委屈哭，玉旻就理他，反过来哄他，两个人总归还是要抱作团睡觉。
明慎不敢再动，他抬眼瞧，玉旻仍然是睡着，大约只是在说梦话。
是睡不着。宫人给他换第二盏蜡烛时，他裹着被子坐起来，把宫女吓跳：“怎，明大人？”
明慎说：“传轿，去陛下那儿趟，不用惊动其他人。”
宫女急忙去为他准备，明慎起身穿衣，抖抖索索地洗漱番，从出门到下轿子都还没暖过来，冻得脸色发白。
程多正闭眼靠在长宁殿外打瞌睡，明慎来他就醒：“阿慎，怎还是过来？”
明慎小声道：“怕旻哥哥睡不好，他每次生完气后睡觉就浅眠，想来看看他。”
被玉旻咬过耳朵尖下子就红，似乎还攒着身后人突然凑上来热气。
这天玉旻睡得很安稳，连起身都比平日要迟些。
他醒来就见到明慎衣冠整齐地立在床前，给他端来热水和事先烘热朝服，伺候他起身换衣。
玉旻：“你怎跑过来？”
明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旻哥哥，昨天晚上过来看看你，见到你没醒，就自作主张在这里歇下。程爷爷说会儿你得上朝，快些来穿衣吧。”
程多笑着叹口气，又让人给他塞个新换汤婆子捂着：“那你去罢。”
明慎抱着怀里暖呼呼汤婆子，刚跨进殿后，便听见身后程多苍老而略显模糊声音：“陛下现在倒是还好，习惯，就是两年前刚把你送走那会儿，那时候是真睡不着，整夜整夜地熬，也不知道怎熬下来。”
*
明慎把汤婆子放到边，轻手轻脚地靠近玉旻床榻。炭火续得足，烧热很暖和，明慎喜欢这种暖和，可是他知道玉旻不喜欢闷，又开窗透气。
忙活大阵后他才停下来，挪去玉旻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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