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这个人始终
有些时候,明慎想法也会和玉旻产生点分歧:比如当他得知地方官在收税时会借用银两重铸时损耗之由,美其名曰“火耗”,向百姓多收税钱,且数倍高于本有损耗之后,他觉得应当狠狠地教训这些揩油水官。
玉旻则告诉他:“火耗历朝盛行,虽是朝中陋习,但无法立刻根除,如若朕强行下令掰正,效果恐怕会适得其反。所谓冰冻三尺非日之寒,这些细微之处,往往更需要谨慎对待。旁人看是朕纵容,或是历代君主纵容,朕只管挨骂就是,不是什伤筋动骨大问题。”
明慎“哦”声,又探头问他:“那应该怎做呢?”
玉旻温柔地看着他:“朕减免人头税。还记得上次朕说?以往人头税从三岁起征,好些人交不起这笔钱,甚而杀婴。如今全数改成二十岁之后收税,百姓免这项,火耗之困也可以缓解些。”
明慎立刻想起来。上回他和玉旻置气,玉旻半夜翻窗来找他,跟他闲聊到此。
天叽叽歪歪着担忧霍冰情况腻歪得受不,后来干脆把他抓去长宁殿里批奏折。明慎被他扣着手不许动,倒也真慢慢静下心来。
不过是三天,可他觉得比自个儿考试还要难熬。玉旻见他直不说话,便逗他:“怕什?朕是皇帝,你若是有什想法,都可以跟朕讲讲,还怕有什办不成事?”
明慎嘀咕道:“可若是天天在您跟前说,就好像要旻哥哥给哥放水样,这样不好。”
“你这个小脑瓜子还真是板正得紧。”玉旻把他搂在怀里,笑他,“你看历任皇后哪个不曾光耀门楣?即便出身不好,后来封赏荫袭,也是该有。别说霍冰有才能,即便他无才能,只要皇后开口,撒撒娇,朕也能将他擢之高位。”
明慎:“……”
玉旻向雷厉风行,想做什便刻不容缓地做。小时候他们被个后妃冷眼欺负过,那妃子在人前慈眉善目,整天吃斋念佛,人后却是副蛇蝎心肠,故而玉旻在个雷雨夜中带他去砸后宫所有菩萨像,还用丹砂书字,说有后妃信神却渎神,神应劫而归,不欲多留。
那后妃吓得哭哭啼啼,后来果然也遭人厌弃,被丢去冷宫,下场想必也不好。
去砸菩萨像,去偷圣旨,都是玉旻想到,便带着他去做,毫不迟疑,也从未失手。
明慎忽然想到他来京之前对霍冰话。他说:“陛下是陛下,旻哥哥是旻哥哥,分得清。”
他怎会觉得自己分得清呢?
“看朕干什?朕说难道还不是实话?”玉旻捏他脸,顺便又在他唇上亲口。
明慎抱怨道:“这个是色迷心窍君主才会说出话,旻哥哥。”
玉旻俯身在他耳边道:“若不是皇后成日惑朕,朕又怎会色迷心窍?”
明慎说不过他,干脆不理他,专心帮他批起折子。
自从他去御史台上任之后,批折子也越发得心应手,玉旻除请安折以外,也开始把些普通奏事折子交给他批。比如收税不齐和不大不小灾情,他会拿着折子去问玉旻,玉旻则告诉他正确应对方法和朝中需要分拨处理数目,什情况是出大事马虎不得,什情况只是地方*员贪污克扣,变着法子来找他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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