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冰却不动
，只是歪头看着他，笑意慢慢地在脸上绽开：“……卜大人。”
连医生都探查不出来
病因，唯独霍冰自己知道，因为他赌输。
他触怒当今圣上，大约不日就会等来软禁他人，或是更加严重惩罚——让他消失办法也不是没有，考虑到玉旻对明慎那个小家伙宠爱，大约会缓上
段时间，以后再寻个由头把他解决掉。
唯让他有点意外是，卜瑜居然也过来，这位卜大人声称自己也生病，要在这里休养。但霍冰根据对方每日忧心忡忡眼神判断，这个人大约是来给自己送终。
他于是照常过着，无聊时就去骚扰卜瑜，找他下几盘棋。明慎不在，他反而放松许多。
卜瑜不问，他也不说，两个人在这最后时间里居然有难得默契。
原来如此……今年春闱，千里挑考生来京，许多人上十年甚至几十年准备，出这样题，不仅是为选拔出那些与自己政见相同人，更是……出给他看！
玉旻知道他所有计划，连他准备后路都知道，这是非常严正警告。
霍冰手指有些颤抖，推着轮椅动作也有些艰难：“他都知道……”
程多仍然点点头：“正是如此，霍公子。”
“那他要怎
办？”霍冰低声问，“他还打算怎办？”
想到。”程多道，“公子考得顺利？
是奉陛下命令送您回家。”
“要软禁？”霍冰笑着问道。
“并非如此，只是送您回家而已。”程多做个“请”手势，“祝您蟾宫折桂，高中状元。”
霍冰反而安静下来，在听到这句话那刹那，他突然想起什——
今年考题最后道策论，便是考核众人有关云泷边陲局势看法。
但那天还是来。清晨，霍冰被外头吵吵嚷嚷车马仪仗声音惊醒，晓得那或许是来抓他。
他翻个身想要继续睡，却被卜瑜把抓起来。
“走。”卜瑜简短地道。
霍冰道：“不，要睡觉。而且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横竖是个死，让睡觉罢。”
“不行，带你去家，在山东还置办几处居所。”卜瑜道，“你跟走。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村，别这早放弃自己。”
“您不必担忧，陛下对明大人疼爱不会比您更少。回去罢。”程多往外看看，“最近下雨，天气寒凉，您好好休息。”
*
明慎是在半个月后回家。
霍冰回来还是病倒，明慎把他送去十里之外医馆休养，并被霍冰赶回来：“你回去罢，哥哥……正在紧张地等待放榜消息，你整天晃来晃去愁人，”
明慎很懂这种心情，看见霍冰除每日低烧以外，也并不十分严重，就乖乖坐上回去马车。他没有注意到霍冰眼神。这个意气风发年轻人忽而就暗淡下来，像是将灭蜡烛。
再往前道策论，是询问考生对于女帝武氏看法。
他平日里多在思考这些问题，也知道玉旻意思，答卷时也觉得有如神助——现在他知道这不是巧合。
他僵住，低声问道：“今年考卷，是陛下出？”
程多点点头：“正是如此，霍公子。”
霍冰轻声道：“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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