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慎试着动动,发觉自己居然还能动,于是强撑着坐起来,伸手抱住他,什也不说,只是静静等着他丈夫在他怀里将泪水流干。
他隐约知道这个男人软肋——正中最柔软那片地方,压着他年少时就有最深切恐惧,他怕失去他,他怕他离开他,尽管玉旻什都不说,但他就是知道。
他又开始哄他:“不哭,旻哥哥,宝宝名字要叫什呢?们给宝宝起个名字好不好?”
结果这人跟自己儿子赌上气来:“朕不要,不起,个豆丁要什名字,你不准说话,好好躺着,赶快休息,知道吗?朕陪着你。”
最后还是给孩子定名为玉珏。
午门,最后直至后宫见隐殿。明慎下轿时,全程脚没沾地,是被玉旻抱着走进去。
他入眼看见他们小时候居住地方,洞房门前吊着盏红艳艳双喜字长明宫灯,鎏金色红门贴着粘金沥粉双喜字,墙边深红长幅对联直落地面,上面写着百年好合,派喜气洋洋景象。那后面有百子帐,有朱红彩缎锦被——有柄玉如意,预备让玉旻用来撩开他红盖头。
他这次也带红盖头过来,这次他知道这是红盖头。
*
半年后,明慎生下个宝宝,是个男孩。
双玉为珏,叠起来叫时候好像在叫“觉觉”,于是乳名也叫这个。
这个小崽子呱呱落地第二天,玉旻就瞒着明慎,直接昭告天下,说是小皇子生母肖贵妃不幸出血崩逝,转而将小皇子交给皇后抚养,从此这个孩子是宫中唯嫡子,也是长子——虽然他已经打定主意,以后绝对不会再让明慎生孩子。
出乎所有人意料是,这次朝中居然也没什骂声——按照卜瑜解释,大家已经很疲惫,听说皇太子被交给明慎抚养时,大家纷纷表示:“哦?就是这样而已?有孩子,那还有什好说……皇后那样仁厚人,定然会视如己出……另外有没有其他新闻啊,都知道陛下对皇后娘娘往情深……这多年,也没个新鲜事。”
明慎计划就这样泡汤。
按他和神官商量好,他本来要扮演肖贵妃角色,连以后皇后与贵妃不和、争宠好戏都想出来,只差写个剧本。不仅如此,他们还畅想各种不存在妃子,逐命名为甲乙丙丁妃,并为此给明慎
因为他情况特殊,故而生产时候没叫太医,反而是之前那对代替卜瑜上任人过来给他接生。个叫桑意,个叫谢缘,尽管他们再三保证:“绝对不痛”“父子平安”“要是出半点差池们提头来见”,然而等他们抱出孩子,玉旻冲进去看见脸苍白明慎时,还是忍不住红眼眶。
明慎醒着,轻声告诉他:“不痛,旻哥哥,什都没感觉到,好像下子就空……旻哥哥,你看过宝宝吗?”
玉旻道:“朕不看,朕以后再也不要孩子,们不生,再也不生。”
他背过身去,怕被明慎看见流泪。可是明慎拉住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堂堂君主,竟然就这样在他眼前泣不成声。
他同时怕他担心,还要努力作出笑容来,这样看起来是个又哭又笑傻样子:“阿慎,你……别担心,孩子很好,朕就是……太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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