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那个厢情愿吻,带着甘甜茶香。
像眩晕之时天地翻转着扑向自己,而非自己直直坠落下去,像溺在水滴人被高远深空抛弃,而非自己背离光明……像他,迎着花里长出少年低下头,不是他紧绷理智所驱使,是眼前人在命令他。
而后他少年人睫毛颤动,睁开眼。
乌黑明净眸中照出个惘然失
雪怀靠着株梨花树坐下,歪斜着捧出本书来,闲闲地看。天边开始翻涌黑色云流,凉气扫过来,吹动他头发。
但他仍然没有走意思。看眼远处升腾横波,他伸个懒腰,居然就地躺下。
凉风习习,树上偶尔有花瓣会被吹落,带着将临湿气,同吹散他乌黑发。
云错撑着伞过来找他时,看见就是这样场景:树下少年仿佛不是躺在那里,而是自花与泥土深处生长出来,能够随风摇曳。
看见他那刹那,周围喧嚣声都好像远去,风静下来,间或传来两声远处人叫喊:“快下雨,快回去。”却显得这边更加安静起来,静得……能听见眼前人安稳呼吸声音,比梨花更加柔软甜美。
雪怀决定放长线,钓大鱼。
第二天,仙洲已经开始刮起风来,隐隐有风雨飘摇之势。
这边靠近南边,和他们土生土长原来仙洲不样,年四季温暖如春,无雨无雪无雾,只有风,温暖干燥。几位仙山山主定期会布雨升雾,在九百处仙湖上方造出巨大布雨法阵。
这个法阵消耗巨大,持续时间也长,最盛时候能以狂风催着朽木气势洗濯天地,风清云舒。慕容仙门也因此会给弟子们放两三天假。有人会趁着这个时候回家探亲,平日里喧嚣闹腾学堂中都渐渐没有人。
雪怀自然是不会回去。
云错半跪下来,将手中伞轻轻放下。风紧跟着起来,这是阵劲风,头顶巨大梨花树冠沙沙作响,吹散更多花瓣。
恰好就有那片花瓣,落在雪怀眉间,然后顺着漂亮弧度往下滑,擦过他眉眼。
云错愣愣地看着这片花瓣,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想要拂掉那片花瓣——
因为它不惊动雪怀,故而他嫉妒它。雪怀把这些花纳入他认可部分,纵容它们,亲近它们,却总是不肯以这种坦然姿态。
他已经忘自己来这里为何,想要说话为何,也忘这方柔软荫蔽之外涌动云和雨。指尖触及之处勾起难以言喻战栗感,那感觉正如十几天前,他将他堵在万花盛开幽深巷子里,指尖捻着抹桃色,擦出他眼下那粒红色泪痣。
雪宗仍然在外地办事,家中只剩个雪何。再说,离他们春休假期也不远,他并没有那急着回去。
他听仙门敲响钟声,悠远苍凉,知道晚些会下雨,却不知道何时会下。
他昨日折返回去将那五十个金瓜子拿回来,也没有留字条,晚饭干脆就没吃。四日养胃小菜吃下来,他脾胃没有前几天那难受,雪怀吃半个蟠桃,就当用完晚饭。
他去他修炼那个山洞上边,那是处梨花盛开山坡,草木葱郁,地势高阔,放眼能望见半边天和半边水,躺下来时,衣裳底下就是柔软干燥花木,猛看像是无边无垠雪。
清香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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