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错盯着他,想要开口,却只是接着笑起来。
似乎只要是看见雪怀,他就常常会这样走神。他看着眼前少年,清冷温和,眼睫黑得如同鸦羽,每眨动次眼,垂下去时候,便仿佛扫在他心上。
他喃喃地,高兴地,重复遍:“可以……可以和你起上课。”
能天天看见他,光明正大地和他走在起,可以大声叫他名字。甚至如果他修炼过关,还可以有希望让雪怀外公替他说上几句好话,他喜欢人说不定就和他在起呢?
说不定呢?
这个人上辈子,到底说多少鬼话来哄他?
雪怀也因此解开个长久以来疑惑:云错如果已经到因果不沾境界,常理因果、前世因缘都算不得数,那这世许多反常之处就能得到解释。个跳出因果循环之外人,上世和这世有所不同,实在在正常不过。
雪怀用草叶折出枚指环,听得身后风声翕动,是结界被撤回,门紧跟着咔哒声打开,云错从里边走出来。
看见雪怀时,云错明显楞下,眼里接着浮现出淡淡笑意:“你真在等。”
雪怀扁扁嘴,站起来问他:“你要等你,是有什话想说吗?”
今日是个阴天,风冷,把雪怀数日不曾痛过胃也吹得生疼——不知道镇魂汤副作用什时候才能好。他本来在旁听时就已经觉得不舒服,计划着出来便奔回去给自己熬碗热粥喝。
但云错让他等他,他就鬼使神差地留下来。
他弯腰蹲下来,片刻后觉得没那痛,他便放松身体,靠在房檐下,拔根草在那里折来折去。
墙之隔,慕容金川释放完全隔音结界,他什也听不见。
他前世直是个好奇心大过猫家伙,这世内敛从容点,却也不妨碍他想知道他们说什。
他高兴傻,仍是满脸手足无措笑意。
雪怀没好气:“你清醒点,你学剑,学药,没办法起上课。”
云错道:“可以修两门。”
雪怀:“……”
云错立刻察觉到
他回头看眼,慕容金川已经不知去处。敬师茶夜光杯倒扣着,代表着双方已经走完这个流程。
云错轻声道:“雪怀,可以和你起上课。”
雪怀说:“嗯,还有呢?”
这件事其实在他意料之中。慕容金川挑弟子不看出身与名声,只看心性。云错说是乖戾可怕,不如说是心性纯粹,能路走到黑,若是掰正,亦能让他成为正道栋梁。
他等着他下句,却发觉云错话断在这里,仿佛言尽于此,也没想好接下来要说话。
若站在这里是前世他认识那个云错,他估计得找他打架——那时候他们认识两三年,彼此约好功法起进益,从筑基步步往上爬。
云错说他还没开劫筑基,是个和他样小菜鸟。
那时候他还是喜欢他。两个人心照不宣,彼此知道为什要这做——
因为双修道侣,最好是修为在个阶层,齐头并进是大要事。有不少人因为修为跟不上跟道侣分手,仙洲规矩也是等两人修为前后不差个阶层时方能完婚。
但如果说,他认识他这年,云错已经到这高修为,雪怀便觉得自己被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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