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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家大宅条正道从门口直通到后院花园,南北取直,左右对称。
见他进门,好些家丁侍女都没反应过来,路赶着追在他后面,为他奉茶、接下披风,但雪怀步履不停,手中蝴蝶刀几近生风,硬生生地快要将他们逼退。
时间竟然无人敢近他身。
“那女人在哪里?”雪怀走出正堂后方才停下来,冷声问道。
“家里现在有人吗?”雪怀平静地问道。
老翁迟疑地道:“二夫人在里面,小少爷去深花台给老爷送宵夜去。少主,老爷是前天把二夫人接回来,夫人哭得很厉害,和少爷起立誓祭拜雪家先祖三百年,说是以后成心悔过……”
果然是先斩后奏。
雪怀面不改色地打断他:“在家就好。”
说罢,他目不斜视地推开门走进去。
雪怀走到半时,便知道云错看到他留言,知道他走。
他为他造三百万里仙障,途中红云弥漫。他伏在青鸟背上,飞离慕容山门名下山川湖海时,头顶天空尚且是明媚温暖。
离他生长十多年冬洲越近,头顶天便越阴沉,风拂过时也越发生冷。冬洲年四季都在下雪,等到雪怀在青鸟背上睡过去片刻,醒来时发觉自己身上盖薄薄层雪时,便知道自己到。
他其实也疑惑自己为何到现在还能睡着,离目地越近,他心却越发空虚。
空空荡荡,深层意识告诉他,他需要休息,那里积压着深厚无力与疲惫,但恨意支撑着他清醒地走在现在。
“在,在……在祠堂!夫人在祠堂前奉香,少爷,您怎回……”
雪怀将旁人话语甩在身后,他根本没听清别人后面话。他持刀手越来越稳,脚步声越来越轻,像只雪天悄无声息靠近死亡白蝴蝶
他语气前所未有森冷,饶是见过风浪老翁也被镇住。
雪怀向是个清冷人——生得副凉薄相貌,薄唇长眼,眼下红痣,说是明艳勾人也可,说是肃杀冷冽也可,笑起来时能摄人魂魄,旦不说话,或是带着戾气与杀意时,仿佛从地狱黄泉走出来煞神。
蝴蝶双刀能感知主人情绪,它们从未见过杀戮意志如此之强操控者——锐利凉薄兵刃跟着并激动起来,躁动起来,血光更盛,几乎到夺目程度。眼望过去,仿佛会有血自刀尖涌出。
家丁愣愣地看着他背影,说:“少主心情不好?这次怎突然回来,去给少主铺床——”
他刚要跟过去,却被老翁把拉住,摇摇头——老翁比个噤声手势,焦头烂额地告诉他:“封闭宅子,不要让任何人听见这件事。赶快把老爷叫过来,要出大事儿!赶快去!”
他到雪家宅邸时,时值入夜。黄昏已经过去,大雪纷飞。夜幕当空,笼罩着淡淡银光,仿佛银河垂落,显出种不真实昏沉来。
“天上那是什?仙罩吗?”路边有人对着天空指指点点,惊叹道,“怎会有这大仙罩?”
那人本在扫雪,细长笤帚丝剐蹭在地面上,发出沙沙响声。
雪怀循着这道声音走过去,站定,淡淡道声:“老伯。”
老翁连同他身边家丁瞪大眼睛,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刚要开口惊道:“少……”便被雪怀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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