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宅院外,十里长街,仙家兵士夹道列迎,势如雷阵。
云错踏出门后第刻,便听见将士呼声直上云霄,能惊飞深林中鸟雀:“恭迎仙主归位!”
云错麾下所有兵士,他如今作为仙主能够调动所有人马,无不在此刻亲眼所见——年轻仙主怀里抱着个年轻人,路上金銮龙驾,都未曾让那人落地。
他不在时候,他军队剿灭他亲叔叔叛军,以奔雷之势清扫所有他继位障碍。王城顶上红霞烧三日,前任仙主薄葬,而新人仙主上任当晚并不在王座上,反而沉沦于跟自己道侣起快活,这个消息不胫而走。
然而,这个古怪带着艳色传闻并没有影响云错在仙民和士兵之中威望。俗话说新官上任
雪怀哽咽着,抓着他衣襟不放:“你父亲,怎回事。”
云错怔下,而后轻声说火:“没怎。昨天,觉得他快病死时候,问他还记不记得娘,他说记得。”
雪怀“嗯”声,对他神情犹然感到有些不解。
又听见云错轻声道:“可是问他,娘叫什名字,在家里排行多少,他又说不知道。后面就没有再跟他说话。”
他垂眼看下缩在他怀里雪怀,像是又怕他难过,于是说:“其实早想过结果会如此。现在得到这个答案,也算安心。他本来就不该爱娘和。”
钟声杳杳,将持续百二十七声,然后在次日正午重新响起。这宣告着仙主云琰崩逝,结束他百二十七年统治。
很奇怪,这钟声响在雪怀耳边,却仿佛响在他自己心上,沉沉震着,几乎给他种从骨骼深处生出来震颤惊悸。
他挣扎着,去咬云错肩膀,去掐他脊背,面被他操得满脸是泪,他断断续续地叫着他名字。他想问云错怎回事,可是云错偏不告诉他,钟声每响起次,云错就发狠似往深里顶次,顶得他浑身发抖,全身上下都变成撩人粉色。
他摸到云错心口出现道新伤,还带着血腥气,还记得抱着他问,“你为什受伤?”
“不小心碰伤。”云错说。
云错那双修长有力手伸过来,轻轻擦掉雪怀眼角水痕,“怎又哭,雪怀,你跟个小孩儿似。”
雪怀闷在他怀里,好半天后才缓过神来。
云错见他不哭,把把他抱起来,询问道:“那们回去?”
雪怀轻轻点头。
*
其实雪怀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提防,云错这道伤八成是遇到刺客。但他什都没告诉雪怀,只是还像之前那样撒娇,像个小孩子样讨他哄。后来看见他在哭,于是赶紧又不卖惨,低头亲吻他,哄着他。
最后天要黑尽,云错这才抽身起来,抱着雪怀去清洗,又仔仔细细地给他穿好衣服。
雪怀不知怎,直在哭,眼泪没断过,云错也不稳,只是耐心地擦掉,然后吻掉,哄他:“雪怀,雪怀哥,不心疼,不心疼。别哭。”
他好像把上辈子和这辈子眼泪都流干净。他是雪家少主,是他左护法,直信奉就是男儿有泪不轻弹,有什事情都受着,有什别离也来不及悲伤。
可是家人散尽,物是人非之后,居然还叫他找着处安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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