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在咳完
阵之后，终于试着睁开
眼。
刺眼
日光晃得他双目涩胀，他忍不住皱着眉，抬起依旧有些沉手遮挡会儿，这才慢慢适应过来。
入眼是片开阔得毫无遮挡蓝天，有几只体型稍大鸟在高空盘旋，只是距离太远，只能看到个剪影，分不清是海鸥还是别什
……
夏川半眯着眼，盯着极高远处得那几只海鸟看好会儿，心里突然松口气——看来自己还真是命大，在那种境况下居然还能有再睁开眼机会。
身下躺着地方十分坚硬，有几处还有突出棱角，硌得人皮肉麻刺刺
他只梦见自己站在片水面之上，摇摇晃晃，似乎腿上不得劲，怎也站不稳。
脚下波动水纹晃得人脑晕，个不小心就容易头重脚轻脑袋栽进去。
他看见水波圈圈地荡漾开，而后张又张苍白人脸从深处缓缓浮上来。
那些人面容因为水纹关系显得扭曲而模糊，梦里夏川却总觉得有些眼熟，他眯眯眼，凑近水面，想要看清他们，可他们却总在距离水面还有小段距离时候消失不见。
这样情景来来回回反复出现许多遍。
装置自由潜可不同。
自由潜好歹还有潜水服，他可是身衬衫西裤就入水，没有任何准备活动不说，右腿上还挂着个跟他身材差不多丹尼斯。这货别本事不谈，拽胳膊抱大腿时候可谓等敏捷。
就算夏川再有经验，在这种境况下也无力回天。
氧气总有耗尽时候，而这深海却看起来遥无尽头……
窒息感觉让人生不如死，可手脚却沉甸甸地连挣扎都抬不起来。
夏川凑离水面越近，那些人脸就越远，自始至终都隔着层，怎也看不清……
如果这就是临死前看到最后景象，那老天大概是成心跟强迫症患者过不去，死都不让死安生。
梦中夏川终于忍不住皱眉，再没耐性无止境地耗下去，在人脸再次出现时候直接俯身伸手朝水中捞把。结果反被水下某个冰凉滑溜东西缠住五指。那东西力道大得惊人，猛地拽，夏川便重心不稳跌入水中。
在落下去瞬，他心里惊，下意识猛地吸口气，呛大口咸涩水，咳得心肺都疼。
这咳，梦中幽深微晃水面和苍白冰冷人脸便彻底消失，取而代之，是耳边悉悉索索响声，从模糊慢慢变得清晰起来，伴着剧烈咳嗽带来嗡嗡耳鸣，和擂鼓般心跳，简直有些嘈杂。那其中有水流声、风声、枝叶相擦沙沙声、尖利鸟鸣声，甚至还有……类似象嗥叫声？！
夏川在恍惚间看到大丛泡沫自森蓝深海中涌过来，直扑向他，随之而来还有阵极为剧烈头痛，撕扯得他眼前黑，便彻底没意识。
都说人临死之前，从小到大经历所有事情所有人，记得，不记得，都会从脑海深处浮出来，在极短时间里将生回放遍。
这话八成是胡扯。
夏川活二十八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太短，即便他向冷冰冰不怎搭理人，而这六七年主要活动就是在刀尖上舔血，那也不至于在临死前连点儿值得回顾片段都没有。
可事实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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