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道文薄唇微抿,委屈似,钻回被窝躺好。
失去对西利亚禁锢,股空荡荡、浮游于深海般无定感啃噬着道文,心脏,bao怒般锤击胸腔,跳得他头晕目眩,气chuan吁吁,他把整条手臂搭在西利亚身上,仍难以缓解黑暗中看不清西利亚恐慌。
道文收回手臂,将冷汗涔涔、疤痕尚未消褪右手摸进被窝,寻觅到西利亚左手。
他小心翼翼地扳平西利亚左手每根手指,将右手湿滑冷腻五指挨根插入西利亚左手指缝,如五条细蛇般,与西利亚十指相扣、亲热交缠。
他纹丝不动地盘踞在西利亚上方,以手臂为铁枷禁锢着西利亚,面无表情,黑洞洞地凝视着西利亚睡颜。
他在看守他。
脑部受伤后,道文精力总是莫名旺盛,他需要睡眠很少。
……
旧日好道文被西利亚哥哥用花言巧语哄骗过,受到严重伤害。
没做过什逾矩事,西利亚因道文之前撕婚纱等过激行为出现阴影已淡化得差不多,他确定是当时自己想得太多。
这段时间西利亚到处找活儿做,走到哪里都带着道文。道文在陌生人面前表现得还算正常,他把帽檐压得极低,沉默而冷峻地守在西利亚身后,几乎不吭声,也不做多余动作,死气沉沉得像尊雕塑,只在需要动手干活时才会忽然“活过来”。
起初西利亚揽到都是些杂七杂八零活儿,好在前些天有位和善陶艺师不介意道文轻微智力问题,决定让他们试试在店里打下手,酬劳足够他们维持目前生活。西利亚极其珍惜这个机会,忙前忙后任劳任怨,道文则揽下些简单制陶活计。
他手艺确实恢复部分,而且在熟悉环境催化下,他制陶手法每天都在以令人惊叹速度进步,属于陶艺师双手由粗拙渐渐趋向灵活。这些细致手工活儿似乎替代药物起到定刺激脑部效果,现在道文大多数时间看起来都像个沉默寡言普通人。
……
【审核你好,这是握手】
做完这些,道文终于感觉好多。
他用汗湿额头抵住西利亚肩窝,平复着急促到病态喘息,闭上眼睛。
“呼呼……呼呼……”
缺乏安全感道文决定成为个狡猾多疑人。
道文小伤口还疼着呢,呼呼。
……
忽然,西利亚睡颜变得不安稳起来。
他好像又在做噩梦,冷汗沁出额角,嘴唇紧绷着,在道文双臂圈禁出小块空间中来回翻身。
两人重新躺进被窝,肩膀轻轻抵在起,亲昵如兄弟。
道文乖乖闭上眼,西利亚担心他失眠,侧耳留意着动静。几分钟后,道文呼吸变得绵长均匀,似乎睡得十分香甜,西利亚听着听着,安心地睡过去。
片静寂中,道文蓦地睁开眼。
月光滑过窗棱,浸透帘幕,溶入他虹膜,使它们反射出无机质磷光,像双冷血动物眼睛。
道文支起上半身,蟒蛇般缓慢而稳定地平移,悄无声息地将双手撑在西利亚身体两侧,使上半身虚悬在平躺西利亚上方,腹部对腹部,胸膛对胸膛,脸对脸……皆隔着几公分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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