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看,西利亚哥哥。”道文夸赞他,痴迷地凝视落地镜,“你像位浪漫诗人,不,你就是……”说着,道文捞起西利亚右手,摩suo他中指骨节处薄茧,薄得肉眼几乎看不出点点,可道文疼惜地揉着,埋怨道,“你写太多字,西利亚哥哥。”
“嗯……学识太浅薄,想看懂书房里那些古籍,得多学、多写。”西利亚温和地反驳。
哪怕是足不出户四个月里,他也没停止阅读和自学,自从他初次迈入这栋小楼书房,懵懂而歆羡拿起那本希利维娅女皇统治时期歌谣古卷时,虽说他看不懂,可他莫名爱上那些长长短短、在视觉层面上亦令人感知到韵律文字,他沉迷于此,而文法学校里不止位老师对他尚显稚拙却灵气四溢诗歌短句大加赞赏。
西利亚笔尖流淌着种纤细敏锐灵性与诗意,像蝴蝶触须。
这可能是因为灵秀动人文字大抵是自痛苦与哀悯中分娩而出,双眼浸泡过咸涩泪水,才能窥见云端至瑰丽宫殿,舌尖尝舐过酸苦
“……会疼,西利亚哥哥?”道文问,调整西利亚颌下领结。
宽领结使用顶时髦打结法,纵是公爵贴身男仆也打不出枚更漂亮来,西利亚立在穿衣镜前,眼眸快活得发亮,打量着镜中自己。
他上身穿着件米白色细布裁制高领衬衫,领子浆洗得硬挺,胸口裥褶白浪般堆叠。衬衫下摆掖进马裤,将腰收束得细韧利落,下配双潇洒浅棕麂皮长靴,身姿挺拔俊美。
他穿回男装。
“不疼。”西利亚条件反射地,反手抚后背,那儿不疼,半点也不疼,心底亦无恐惧。精神烙印已在前几日圣堂那荒唐……消弭殆尽。
道文对圣龛做些亵渎至极事。
若放在年前,目击那幕西利亚会惊骇得昏死过去,可在道文由微弱渐转强劲“信仰根除”疗法熏染下,西利亚只觉过往自己深信不疑布道与戒律是如此虚伪可笑……他逐渐意识到自己已不再畏惧圣灵,自然也无需再藏匿于女性装束中自欺欺人,因此他尝试着将道文为他量身裁制男装穿在身上。
过程相当顺利。
反而道文比他更神经质些许,不住询问他是否有不适或残余幻痛……答案是否定。
此前为道文蓄长发他没剪,道文并没开口求他留着,可他看得出道文爱极它们,他用条湖蓝色发带低低地将它们拢起,扎在脑后,那并不女气,而是有种别样魅力,而且他以后为道文当模特时有长发亦方便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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