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务修士们用绢丝彩条缚住白鸽嫩红趾爪,让它们为天空做些点缀,暗红滚金边薄毯自几弗隆外路延至广场正中央。道路两侧,人们朝红毯抛掷香花,百合纯白肥厚花瓣被马蹄与彩绘车轮碾烂。
劳伦佐身披无垢白袍,端坐于四轮马车中,他面容圣洁俊美,眸光慈和,他口诵经文,沿途安抚教民。
“圣灵在命令你……西迪-耶尼亚,,虔敬者三世,以圣灵之名驱逐你……嘶嘶……”
那肃穆男低音中混杂着细锐、讥嘲般“嘶嘶”声,却无人觉察。
在数以十万计教民眼中,镀金彩绘四轮马车后,是长约半弗隆圣宫修士、亲卫军与侍从队伍,他们浩浩荡荡地行进着
路,恶狠狠道,“你那袋垃圾上屎尿蹭到教袍!”
约瑟佩怔怔,这会儿他心情实在太好,他开心得昏头,竟来股劲儿,微笑着反驳起费尔南:“走得很小心,费尔南兄弟,们起码隔码远呢……”
“反正你得给洗教袍,”费尔南粗鲁地打断,他惩戒教民时常吐脏字儿,“先洗到下礼拜,约瑟佩兄弟,少说废话,警告你,你他妈今天废话有点儿多。”这两天说不上怎,他莫名地有点儿不敢像往常般欺负约瑟佩,这使他既纳闷又烦躁,他急需证明自己对约瑟佩拥有绝对欺凌权,于是他扬起笸箩般大且肥厚手掌,狠掴约瑟佩后脑,“听没听见?!”见约瑟佩像只受惊小雀儿般呆住,他又狠狠掴记,逼问道,“你他妈听没听见!?”
几个费尔南喽嬉笑着占便宜:“还有教袍!它被你熏臭!”
“们是不是该为约瑟佩兄弟发明个新职位,杂活儿教士还是倒垃圾教士?”
“看屎尿教士就不赖,他负责教区满地屎尿。”
“……”
喜悦如肥皂泡泡般破灭,强烈落差使约瑟佩眼角噙满泪花,他嗫嚅着应下,耷拉下小脑袋朝广场外拖垃圾,豆芽般清瘦身体因啜泣而剧烈地颤抖,他遭受过许多更严重欺凌,这原本不算什,他有箩筐难听绰号……可是、可是他方才明明那快活啊!
他哭得抽抽地干活儿,走姿愈发滑稽,又瘸又抽搐,把那群坏种逗得直不起腰。连广场周围教民们都临时从近日来邪恶侵袭紧绷中暂时得到放松――其中不乏经常从约瑟佩口粮中分杯羹贫民们――他们朝那残废小修士咧起嘴来,自觉不怀恶意,就是找找乐子,这有什?几个野小子则怪模怪样地模仿约瑟佩走路,笑得比疯子还癫狂。
就在这时,远处教民集体诵经声忽然变大,其中不乏欢呼与获救般放松大哭,圣者劳伦佐驾辇出现在红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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