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号面若寒霜,纹丝不动,像具睁眼死尸,唯独那枚幽邃如寒潭左眼时不时朝安吉洛掠去,仿佛在与木讷情人赌气。
“呼,好……”安吉洛把束缚床推回原位,抹把汗,“值完班再来看你,别再闹。”
语毕,头也不回地转身走。
……
安吉洛来到更衣室换衣服,他罩上黑大褂,再戴上已更换过填充物鸟嘴面具……当他手触碰到头发时,种粘腻湿冷手感把他吓跳。
这巴掌推完,安吉洛惊魂稍定,想起十号还有伤,忙收回手,可十号固执地把脑袋凑回来,盯着他,眸光贪婪热切,喉间呜噜作响。
“你……你想干什?!”安吉洛赤足跳到地上。
他留意到枕头与床单上有些棕黑色头发,十号这几天似乎脱发严重。
见安吉洛又惊又惧,十号不吭声,他用下颌抵住枕头,趴在那儿,眼珠上移,视线从下往上,狩猎者般阴险地打量着他。
“……你躺回去。”安吉洛拿十号没办法,放软语气道,“别再做这种奇怪事,很吓人。”
嫣红禁锢住乌黑,舌尖掠过发丝,搜刮残余甜香。
截狼尾钻出病号服,棕黑、油亮,比寻常狼尾长,亦粗得多,它摇得癫狂,嘭嘭拍击墙壁与床板,狼毫飘散,盘旋在半空。
……
几小时后。
安吉洛被些怪异感觉弄醒。
病室中,束缚床咣咣震响,金属床脚寸寸刮擦过地面,噪音刺耳,忽响忽停。
安吉洛心力交瘁,睡得太沉,没被惊醒。
“铛”声,两张束缚床侧边铁护栏相撞,床沿紧贴。
接着,十号用力抻长脖颈,歪头叼住垂在床与床之间白布帘,脑袋甩,使布帘搭在他脑后……
他与安吉洛之间最后道屏障消失。
那不像出汗导致潮湿,安吉洛在头顶抹抹,指腹搓捻。
这是种
“?”十号喉间发出个上扬音节,像反诘。
很吓人?
“回去躺好。”安吉洛重复命令道。
十号沉默片刻,左眼热烈渐渐冷下来,面无表情地躺回束缚床。
安吉洛走上去,将束缚带系得更紧。
半梦半醒间,他感觉似乎有个湿凉东西抵在他头皮上,像个狗鼻子什,它急促地吸气,制造出片凉意,随即喷出大股热烘烘气流……
什东西?安吉洛睡眼朦胧地翻身。
咫尺之际,他对上枚漆黑、饱含情yu眼珠……
十号半截身体从束缚床横穿过来,右侧缠满绷带脸距离他不到公分。
“啊!!!”安吉洛惊叫失声,对抗危险本能使他暂时忘记十号伤患身份,他巴掌按向十号左脸,死命朝后推。十号未加抵抗,脖子顺从地弯折后仰,,bao露出呈直角喉结……
此时十号上身已从束缚带中挣出少许,他拧着身子,强行把脑袋枕到安吉洛枕头上。安吉洛背对着他,他将高挺英气鼻梁埋入那鸦黑发丝间,亢奋得哆哆嗦嗦……
“呼呼……哧……呼哧呼哧……”
异香扑鼻。
完全契合他、馥郁香甜气息,专属于他“食物”……
十号忽然张开两瓣薄唇,饿极般,口含住安吉洛发梢,眼睛直勾勾地瞪住安吉洛后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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