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辞岔着腿在长椅上坐着,胳膊肘拄着膝,手夹烟手摆弄手机。
实在想不出什特别要求,考虑到霍家财力,至少可以索要份昂贵礼物。
可叶辞偏偏就被难倒,除考上所好大学之外他真没什想要,至于他眼下面临最大困难……
那也就是叶红君病。
生老病死,有时非人力所能及。
这件事他甚至不敢深想,绝大部分时间,他刻意将大脑这块区域维持在种麻木迟钝状态中,不去设想如果这世上唯个爱着他人离他而去会怎样,否则他会终日囿于恐慌焦虑中,连日常生活都难以维系。
“什,什任务?”在羞耻值抵达临界点前,叶辞注意力又被拨弄走。
“周之内,练习向提次要求,”霍听澜郑重地望着他,字句道,“任何要求,只要力所能及。”
叶辞迟疑着,难得没口应下。
主动向人提要求。
这项技能他早已荒废。
被窝里,鼻尖都挨得近,距离也就十厘米,乍看上去亲昵又温存,像对临睡时凑着脑袋说体己话小夫妻。
叶辞耳朵发烫,频频眨眼,视线都不知道该往哪儿落,可他也没往后躲,十厘米,两人煦暖呼吸在方寸间交融。
鼻尖、嘴唇、脸颊是暖。
手是暖。
心也是暖。
周六下午,暑气白热,条长椅位于株合欢树荫蔽下,叶辞就坐在树下,心事重重地抽烟。
原本他是刷题刷累,下楼在花园里溜达会儿,舒展舒展筋骨。可走着走着想起霍叔叔让他提要求事,随即就顺着这个想到妈妈病。
这想,胃里沉甸甸,像坠块铅,他就点支烟,结果越抽越心烦,越心烦越想抽。
长椅上齐整整地摆着溜儿他抽完烟屁股,莫名乖巧。
他打算等这包烟抽完起扔。
清苦日子使他过早成熟,幼年时小叶辞就知道要求是不能乱提。妈妈手头常常拮据,生活要精打细算,因此他练习向是压制yu望,尽量不去索要玩具和零食使妈妈为难。长大后则更是如此,他是男子汉,要像棵大树样顶天立地,成为妈妈依靠,他理应是解决要求人。
“好像没,没什……可提。”叶辞企图钻空子,“那要求您讲,讲题……”
“不算,”见小孩儿不服,霍听澜哂,“最终解释权归。”
最后叶辞还是说不过霍听澜,昏头涨脑地应下来。临时发热渐渐在信息素安抚下消退,可爬下霍听澜床时他仍然腿软得厉害,睡衣和头发也蹭得凌乱,像枚在不知不觉中被人吸瘪小气球。
提个要求,对普通人来说很简单。
叶辞脸越来越红。
话没彻底说开,他们不算在起,他却懵懂又害羞地让人占着便宜,和人躺在个被窝里,手还被“焐”得通红。
这样是不是……
不、不太对劲?
“你每次都是嘴上答应,下次遇到什事就继续逞强,不对说……这个习惯要改。”霍听澜黑眼睛蕴着笑,用逗猫棒撩猫似,用言语牵引着叶辞心绪。他坏透,但他得为那些岩浆般翻沸稠密爱欲找个隐秘出口,否则他很难把叶辞全须全尾地放回去,“所以这次想给你个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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