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瑶在众霍家人面前取出霍昌裕母亲当年传给她翡翠镯子,按家规转交给现任家主先生时,叶辞已是醉濛濛。
好在他醉也乖巧,不耍酒疯,若不是眼神迟钝,根本看不出已经醉迷,林瑶说句,他就软软吭声。
林瑶也不知忽然想到哪层去,嘴角翘得摁都摁不下去,男左女右,她牵过叶辞左手,将翡翠镯子给他戴上。
难得赶上长假,家宴开始前叶辞就答应过林瑶要留宿几天,好好陪她说说话。
散席后,霍听澜带他离开宴会
这小孩儿太乖,又有股难得纯真劲儿,哪哪都惹人疼,也怪不得她儿子这几个月性情大变,把人当心尖儿肉样护着。
要说哪里不足,唯有点。
这孩子说话……瞧着是不太利索。
现在口吃矫正应该也不是什难事吧?
林瑶抿口汤,淡淡犯愁,想等散席找机会提醒句,琢磨番,怕孩子听刺心,只得暂时将想法压住。
叶辞在天成私立当吊车尾事直在霍家广闻流传。
这种传承百余年名门清贵瞧不上不学无术纨绔,平庸后代意味着阶级跌落,是门第衰败象征,越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就越要付出比普通人更多努力,因此“家主小先生天资愚钝”便成为那些觊觎本家旁支亲戚们津津乐道谈资。
得知叶辞期末排名口气前进百五十多名,林瑶捺不住,急欲向人显摆番好撒撒那肚子闲气。正巧七月霍昌裕过寿,她喜滋滋地用工具人老霍又办次家宴,宴席重点半是祝寿,另半是庆祝叶辞学业进步。
“……小辞你就是太谦虚,什叫中下游?再说天成中下游与普通学校中下游,哪里是个概念?”餐桌旁,林瑶亲亲热热地挽着叶辞手臂,娓娓地反驳他“中下游”论,“再者,你之前为照顾你妈妈休学过年多,用这半年硬生生撵上年多进度,接下来进步只会更快,看你再努努力,多不说,考个年级前五十、前三十,那是点儿问题都没有,听澜你说是不是?”
霍听澜正用公筷给叶辞添菜,闻言,先肯定叶辞学习能力:“嗯,理论上不成问题。”语毕,朝叶辞瞟眼,温柔安抚,“但小辞压力不用太大,排名这方面……”
顿家宴吃近三个小时。
席间,霍昌裕得林瑶授意,以寿星身份邀在场宾客举杯庆贺叶辞学业进步。叶辞怕喝饮料不郑重,紧急请离得最近侍者给自己斟小半杯不知什酒救场,随即起身饮而尽。
那酒入口绵密凛冽,度数像是不低,叶辞直觉要糟。
喝完落座,见霍听澜瞄他酒杯,眸中隐露促狭,叶辞就确定要糟。
果然,这酒上头速度奇快。
不必给自己设置硬性要求。
他本想帮叶辞减压,奈何叶辞被长辈大夸特夸又寄予厚望,整个受宠若惊,不待霍听澜说完,那小脑袋已朝林瑶急急点好几下,还立上军令状:“再,再努努力,高,高三下学期……定能进年级前,前三十!”
拦都拦不住。
霍听澜莞尔。
“这才对嘛。”林瑶母爱泛滥,温婉笑,难得放下身段“伺候”人,抬手掀开叶辞手边小盅佛跳墙盖子招呼道,“小辞先尝尝炖品,放凉就不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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