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抬眼,正对上父亲淬毒样仇视目光。
沈言身子轻轻晃,感觉地面在塌陷。
“不是‘非要当’,是生来就是……”沈言喃喃念着这句话,而这句话他在挨打那天已经反复说不知道多少次。
“你是个屁!”沈峻辉露出本来面目,精瘦脖子上青筋,bao凸,声嘶力竭地冲着儿子咆哮,“你今天不去也得去!小兔崽子告诉你,你他妈就是让人打死在里边,也比你出去给丢人现眼强!你和你妈真是模样!屁能耐
父子两人无言对望,大小两对眼珠皆像是无机质玻璃,把种种情绪都封在里面,段漫长又短暂对峙后,沈峻辉用谈生意时蛊惑对方让步纯良语气道:“爸爸去咨询,你这个能治,学校这边爸爸先帮你请假。”
沈言好看脸蛋有瞬扭曲:“治什?又没病。”
“他们治好过你这样孩子。”沈峻辉压着火,“言言你不懂,性取向是可以后天干预。”
沈言发出声短促笑,像看个疯子样看着他爸:“网瘾戒除中心?”
“不是。”沈峻辉本正经地纠正道,“是青少年拓展训练中心。”
退步。
沈言明白,出柜事父母时接受不也无可厚非,要慢慢谈也很正常,可沈峻辉方才那瞬堪称仇恨眼神让沈言实在无法欺骗自己,他咽咽口水,小心地问:“爸,你还觉得是变态,给你丢脸吗?”
沈峻辉淡淡道:“没有。”
沈言善于察言观色,听就知道爸爸是在说谎,心里顿时难过得不行。
“走吧,先上车再说。”沈峻辉催促道。
“爸你知道那里面什样吗?”沈言警惕地瞄着越野车边两个人,随时准备跑路。他在新闻里看过类似事件,家长配合教官“抓捕”所谓需要被改造青少年,而受害者进那些打着教育机构旗号倒霉地方就会遭受各种难以想象非人虐待,比起集中营恐怕也不相上下,类似机构中学员死亡或重伤案例每隔段时间就会爆出次。
沈言深深吸气让自己保持冷静,瞪着沈峻辉道:“前段时间新闻不是还报吗?有个在那种学校训练16岁男生被教官打死……”
沈峻辉不耐烦地打断:“那不样!这家是有办学资格!”
“爸!”沈言手在空中徒劳地比划几下,拼命试图解释,“这种机构都是换汤不换药,不管有没有办学资格都样,爸你……”
沈峻辉不再掩饰,大手挥粗,bao打断儿子话,厉声喝问道:“你是不是非要当同性恋不可!?”
沈言没动,并完全是出于直觉地四下扫视圈,结果这扫,他便冷不丁地看见不远处还停着辆越野车,两个人高马大男人正在往这边看,他们穿着紧得箍身迷彩T恤,沈言望过去他们就纷纷别过视线。
“爸,那两个人干什?”沈言警觉地问。
“哪两个?”沈峻辉皱着眉问,副毫不知情样子。
不得不说老狐狸演技还是不错,如果换个人八成就要被他诓过去,但沈言可是他亲儿子,十七年父子不是白当,沈峻辉脸上哪怕是再细微不对劲也逃不过沈言眼睛。
沈言眸光蓦地暗,冷声道:“爸,你说谎能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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