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跑回到教室里。悄悄推开门,戚杨又扭头看他眼。
教室里特别安静,陆佳意有点尴尬,垂着头就进来,本来就很瘦人,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愈发显得细胳膊细腿。新同桌向包严实,长裤长衫,扣子都扣到最上面,如今露着细白细白胳膊和腿,瘦却不柴。
“谢谢。”陆佳意坐下时候又说句。
戚杨没说话,继续看他小说。大概看十几分钟,胳膊肘突然碰到陆佳意胳膊。
十月份,下雨其实有点冷,穿着篮球服也冷,陆佳意拿着笔写字
穿过就算有点汗味,那也比身臭烘烘强,就算他不在意,也不能不替身边人考虑,知礼知礼,不就在这些小事上嘛?
陆佳意很感激地站起来,说:“谢谢。”
他拎着衣服就出去,他要去楼梯底下换。
他走到楼梯底下,扶着墙将自己衣服脱,又拿湿纸巾擦擦身体,这才将戚杨篮球服穿上。他个头在男生里算高,但是跟戚杨比还是差截,最主要是他没有戚杨健壮,篮球服穿在身上松松垮垮,他扯着肩头闻闻,淡淡汗味,夹杂若有似无香气。
今天下雨,戚杨他们是室内训练,应该没怎出汗,但他好干净,对气味特别敏感。穿过衣服,又沾染汗渍,自然不会是洗衣粉味道,大概是戚杨身上体味。
廉耻也不要。
他从厕所出来,又冒雨跑到旁边水龙头那里冲下手,这才反身往回跑,结果水池那边地板砖松动,他扑通声就滑倒在水洼里。
如果光是雨水还好,但那地方常年积水,都是黑泥水,臭烘烘,他爬起来以后看看,半边衣裤都湿透,黑大片,难闻要命。他赶紧走到水池旁边,用手接水冲好会,但还是没用,味道在,衣服也全都湿透。
陆佳意很窘迫地回到教室里,后边门已经关上,他偷偷推开,就见戚杨扭头看过来。
陆佳意头发都淋湿,见戚杨看他,还以为是闻到他身上味道,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滑倒。”
他后来才知道,这是随着汗水起排解出来雄脂酮味道,由睾、丸素分解出来,所谓男人身上麝香味,每个雄性动物都有,在某些场合,这种似有若无香气会蛊惑交、配对象,谓之“性”奋剂。
他还挺喜欢这个气味。
他把自己衣服装进去,却发现纸袋里还有件薄薄黑色衣服,他顺手拿起来,赶紧又放下。
是内裤,还是潮湿。
陆佳意就把他剩下湿纸巾摊开,铺在内裤上,这才在上面放自己衣服。
戚杨这才看见他白衬衫都变成灰衬衫,贴着腰身。
陆佳意轻轻关上门,坐到自己座位上,怕沾到戚杨身上,还特意往外挪挪,半边屁股坐着长板凳头。大家都在埋头做卷子,没人注意到他。只是到教室,身上暖,味道就浮上来,陆佳意拿卫生纸吸自己衣裤上水渍,正按着呢,戚杨忽然从他桌子底下拎出个纸袋子来,递给他。
陆佳意看,里头装是衣服,篮球服。
“穿过。”戚杨说,“下午训练时候穿过。”
大概意思,就是如果你嫌脏,不穿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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