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他多年来塞满清规戒律脑子被冲刷得干干净净,那在心底被压抑许久怪物如台风过境,摧枯拉朽,荡平切……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云真颤,扯大把手纸,拭去额头与身上汗珠。
“师哥你摸着黑干嘛呢?”云清把大功率手电筒往床上丢,屋子登时白亮起来。
哥,杵这儿干嘛呢?”
身被井水浸湿皮肤反射着月色,像是被涂层细碎银光,诱得人移不开眼。
云真盯他片刻,双眼忽如两柄利剑般直直戳向地上水桶,个箭步冲上去拎起来,低声道:“打水。”
“……哦。”云清微微皱着眉,觉得哪儿不对,又说不出。
云真就真去井边打水,打水全程他视线都死死黏在那水桶上,半点也不挪开,仿佛那水桶是什绝色美人,云清觉得好笑,揣测着是不是师哥嫌自己露天冲澡没规矩,于是就不敢问,生怕言不合再挨顿训斥。
“……打坐。”云真咽下口唾沫,嗓子火烧火燎,冲破禁锢后脑子总算冷下来,这冷,他便开始鄙夷片刻前荒唐自己,想想刚才做什,想什,就觉得自己龌龊得不配被白光照着,也不配被小师弟眼睛望着。
云清看他神色怪异,还想问点什,云真却借口洗漱落荒而逃。
老宅夜色是极黑,云真在后院游魂般晃荡,想着云清知道自己心思后会多惊诧厌恶,心里便被难过和内疚蛀蚀得空空荡荡。
他想直待在院里,不回去污小师弟眼,可想起宅中妖邪厉害,又怕云清吃亏,没多会儿就拖着步子回。
云真失魂落魄地拎着水桶上楼,头扎在床上,想着刚才看见云清,想着前些天偷吻。
他只觉心中压抑多年情绪正拼命叫嚣着要出来,心魔般疯狂撕挠着他身体内壁,害得他万分痛苦。这情绪他很熟悉,这多年来他直按着它、压着它、无视它、唾弃它,他以为这股情绪很好对付,上来次按下次就行,却没想到它直吸收着他对云清恋慕,在他体内暗暗孳生壮大,成为他心魔。
如果今晚它没有被云清逗引得发狂,拼尽全力反抗云真这个,bao虐主人,云真都不会知道它居然已经偷偷长成这样庞然大物,强大到无法再像往常那样把它按下去,如果不放它出来,云真今晚将什都做不成,别说卜算驱邪,他已经连气都喘不匀。
这中情绪,名叫渴望。
云真咬牙,额角淡青血管微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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