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天生乐观,这两天楚河君对他爱搭不理,他也只是有点淡淡无奈,并不是真在伤神。
可是小皇帝这句话,却如无心柄刀剑,正中他心脏。
他唇角上翘,天生带三分笑意,如今却凝固成十分无措。
“这样啊……”他没有松开毛笔,笔尖却从白纸上划过,弄脏他好不容易写好字。
“原来是这样。”他又轻轻念遍,“楚河君,看来真很喜欢她。”
他手里毛笔啪得下掉下来,也不想抄书,就这样坐着生闷气。
他发现楚河君最近对他直不冷不热,说不上哪里不对,楚河君最近经常看着他出神,望着他眼神复杂万分,但是当他想要靠近,楚河君又冷淡地收回视线。
来二去,他都要怀疑自己喜欢楚河君小心思提前被捅破。
小皇帝在旁边奋笔疾书,扭头发现这小昭仪点没有受罚觉悟,还在发呆。
他拱拱小昭仪,好心提醒,“你别浪费时间,快点抄,皇贵妃罚人可不会手软。”
直男愁眉苦脸坐在树下,旁边坐着跟他样愁眉苦脸小皇帝。
无他,因为上课不好好学习还私下斗蛐蛐,两人都被楚皇贵妃罚抄书。
小皇帝已经被罚出经验,边抄书边嘀嘀咕咕,等他成年后,定也要罚楚皇贵妃抄书,抄他个百篇。
直男嗯嗯啊啊随口敷衍,鼓励小皇帝早日完成大业,自己却叼着个没沾墨毛笔,长吁短叹。
从前楚河君可不会真罚他抄书,他知道自己现在才十七八岁,少年人天真可爱,偏偏又装个皮厚心黑现代灵魂,每每都极不要脸地去和楚河君撒娇卖萌,会儿说手疼,会儿说头晕,看页书要嚷半小时。
小皇帝点不知道自己给同甘共苦好兄弟捅刀,还在晃着腿。
“青梅竹马嘛,自然不样,”他鼓着圆嘟嘟小脸,故作老陈,说著书里学来话,“戏本子里不都是这演。”
小皇帝这样是十分可爱,直男从前总喜欢逗他,今天却笑不出来。
“那……她忌日到底是哪天啊?”直男喃喃问,“得记着,也省得冲撞楚河君。”
小皇帝不疑有他,立刻回答,“就是后天嘛。”
小直男这才不情不愿写几个字。
但他又忍不住问小皇帝,“你有没有觉着,楚河君最近心情不好啊?”
他其实没指望小皇帝回答,只是想找人倒倒苦水,小皇帝今年七岁,今天事儿明天就忘,最大快乐是可以逃学,正是个合适垃圾桶。
不想,小皇帝却理所当然地回答,“你说楚河君啊,他当然心情不好。他那个未婚妻忌日快到,每年这几天,他都不高兴,会喝酒会把自己关起来。”
直男僵住。
楚河君被他闹得不行,总是睁只眼闭只眼,让他随便涂两笔就算交差。
可如今这招却不好使。
他就差坐楚河君怀里去,楚河君却抓住他手腕,把他撕下来,冷漠又冷静地告诉他,页都不准少。
呵,男人。
直男在心中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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