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
他听到云子玑温柔地原谅他,“你今日能跟说这些,很开心。”
“子姝死在你生辰那天,但子玑得到新生。”云子玑抹去湛缱眼泪,说,“是为等你回来,才去西边边境。”
那日云子玑伤心欲绝,为此大病场,清醒时把所有钗裙扔出屋外,再也不愿意做回云子姝,他不做女子,便不能长命,病迟迟不见好,日益加重。
云震去山门跪三天三夜,求得当年那位高人道士下山,那道长重新给云子玑算卦,说是,他既绝做女子念头,再强迫也是无用,不如带他去战场,见见血,说不定能扭转残局。
他很想搂着云子玑觉睡到天明,但他真地做不到。
他可以承受肉体上折磨,却不能忍受脑海里次又次地预演子玑死亡画面。
云子玑觉得荒唐:“你连战场都上过几次,怎还能被个恶梦吓得不敢睡?陛下是觉得好骗吗?你愿意骗,也是荣幸。”
他心死般地平静:“小时候事,没有忘,陛下应当也还记得,们也算是对彼此知根知底,不用再演戏。”
“没有忘,因为每日都在后悔!”湛缱深埋在云子玑肩窝,和着眼泪道:“世人弃如异类,唯你视为珍宝,子姝赐予回忆,是这荒唐生中唯点救赎,之后再没有快乐过。”
看到子玑哭,湛缱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
“不是,朕不是这个意思!”
他急着解释,云子玑转身就往冷宫内殿跑,湛缱追上去,试图去牵他手,全被云子玑甩开。
“朕做恶梦是你会离开朕!”
湛缱无法把“自刎”二字说出口。
云子玑这便跟着大哥去边境,北微只有西边边境常年累月有战事,其余三处都很安稳,云震爱子心切,本想让子玑去安稳北边磨炼,是云子玑自己提出要去西边边境。
那里离西狄最近。
湛缱在西狄为质十年,云子玑也守西边边境十年,两个人在同轮明月下,从小小稚童,长成顶天立地少年郎。
在西狄过得狗都不如湛缱,以为自己被整个
云子玑转过身,摸到皇帝眼角泪是滚烫。
“六岁那年生辰,偷听到父皇要将送去西狄做质子,逃出皇宫,想跟你见最后面。”
“那时昏头,以为你也跟他们起骗,才对你说那些诛心话,年少无知不该是伤害你借口,恶语伤人六月寒对不起,子姝。”
他对五岁子姝道歉:“知道你不想再做回子姝,是谋杀子姝,是害死子姝,对不起。”
重生之后,湛缱才后知后觉,他手上染第滴血,是云子姝,那滴血是透明,看不见摸不着,也因此,前世他完全忽略自己这桩罪孽,直到重活回,终于醒悟过来。
“朕只要睡在你身边,闭上眼睛,就全是这个梦!”
云子玑顿住脚步。
湛缱趁机从身后抱住他:“是嘴笨!不会说话!子玑,只是怕失去你。每夜都被这个梦折磨,无法忍受在梦里次又次失去你!”
湛缱亲身经历过与子玑死别,这个恶梦让他成惊弓之鸟。
每个夜晚他都在试图战胜这个梦境,却永远在绝望与恐惧中痛苦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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