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姓端兰,就是君上母族端兰氏。真要算起来,他还是君上远房表亲呢,君上刚刚还承认他们是他家人。”
他忽然抓住子玑握成拳手,苦恼道:“怎办啊,帝妃仇人却是陛下家人。”
云子玑抬眼,对上单宁挑拨眼神,他恶毒心思展露无余。
他似乎料定云子玑必定会陷入两难境地。
云子玑抬起左手扣住单宁抓着他手腕那只手,冷声道:“这双手,曾经受过伤,旁人不能轻易
听得山舞山逐拳头梆硬,想冲过去揍他——这个卑鄙东单人居然敢挖公子旧伤疤!
云子玑下意识攥紧衣袖,面上却无多大波澜。
数千人死在眼前残忍幕,单宁知道任何人都不可能轻易忘记。
帝妃也不是例外。
所以子玑镇定在他眼里更像是强压下伤心与痛苦。
他赌得没错,个流着西狄血液北微人定会偏袒西狄,哪怕这个国家这个部落卑鄙下流臭名昭著,也照样能得到湛缱怜悯与维护。
他走完这步棋,又寻个借口离开演武场,在草原小坡上,看到帝妃身影。
山逐和山舞也看到单宁,他们提醒云子玑。
走上小坡单宁见到帝妃为他回头,向他看来。
他忍不住暗叹:这样人,居然上过战场。
下家人,是东单诚意。”
在场所有北微人心头那根刺被单宁这几句话挑得发疼起来。
他们险些忘,侵略北微边境屠杀北微平民西狄端兰氏,从血脉上说,还真是皇帝家人呢。
那端兰明安不都被皇帝扶正名分,入皇室族谱吗?
单宁察觉到周遭气氛猛凝重肃杀起来,这是意料之中事,但在这阵诡异安静下,他迟迟没等到湛缱回应。
“听说帝妃还为此蒙上不白之冤,好在陛下英明,已经还云氏满门清白。”单宁说,“但你知道吗?当年带兵去埋伏你西狄将领还活着,而且此刻就在帝妃眼前。”
单宁指着军营另端,那群西狄战俘正被北微士兵押解进战俘营。
“瘸腿那个就是。”单宁告诉子玑:“他在前几次失败战役中被西狄抛弃,帝妃现在就可以去杀他,为那千位摔下断桥淹没江水兄弟们报仇。”
这是血仇,云子玑没有办法在这件事上保持冷静。
单宁满意地看到他眼底心绪起伏,提醒他:
单宁真后悔自己没能在云子玑最意气风发那几年在战场上跟他狭路相逢厮杀回。
他如今看到只是云帝妃,只被折翅膀老鹰,只被皇帝养在金碧辉煌笼子里金丝雀。
但只雄鹰不会因为被折断翅膀就泯灭所有血性。
他走到帝妃身边,视线根本不敢在他脸上停留太久,他怕自己那点野心与欲望被那双漂亮眼睛轻易看穿。
“听说帝妃曾在边境那座断桥上,痛失数千名兄弟。”单宁用种介乎同情和幸灾乐祸口吻提起这段往事。
他心中有些慌乱,难道太后给他指这步棋是错?
“把他们先安置在军营里。”湛缱终于开口道,“让他们吃饱穿暖,不得苛待。”
军中主将虽然不服气,到底是遵命办这件事。
湛缱看着单宁眼睛道:“东单诚意,朕收下。”
单宁长舒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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