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玑凑过去,郑重其事地将齐王话告诉湛缱。
“留太后命,稳住齐州城。”
湛缱:“”
他颇有些失落,但很快明白子玑良苦用心。
齐州城全被先帝旧部所统率,几乎独立于湛缱皇权之外,说是封地,其实是小个国家,还是皇帝不能轻易擅动国家。
既是为湛尧利益,燕氏自然是心思用尽,云子玑有军功轻易不能杀,那就召他入宫,令他做男妾,抹除他功绩,羞辱他作为男子尊严,踩碎他傲骨,以此斩断云氏前程之。
她当日促成这道赐婚旨意时,绝不会想到,正是这道旨意,间接毁她与先帝苦心孤诣造就大好局面。
然而前世,前世云子玑真切地毁在这道旨意上,毁在先帝与太后险恶用心上。赐婚圣旨谋杀他自由,湛缱凉薄谋杀他灵魂,到最后油尽灯枯,最后次上前线,是服致命药丸才攒足那丝上战马力气。
湛缱不可控制地想起前世子玑所遭受不幸,云子玑察觉到皇帝牵着他手在收紧,他用指腹摸摸湛缱,湛缱才从前尘记忆抽离,他睁开双眼。
黑色眼瞳含着天子悲悯,血色眼瞳却含着前世仇恨。
坤已定,经此事,看出齐王绝非明君之选,又确信湛缱恨西狄恨到亲手灭母族地步,对湛缱再无怀疑芥蒂,也不敢再生二心。
云非寒见局势已稳,中气十足地道:“君上万岁,帝妃千岁!”
于是附和者众,满殿百官跪伏片。
在这片臣服声中,狼狈太后站立在大殿中央,她发髻松散,被精致妆容掩盖老态显露无疑,
她看到云子玑手中帝王玉令,悲凉地苦笑道:“先帝把你召进宫里,是他下最错误旨意!”
齐王虽敬重母后,也知母后此次罪无可赦,他并不奢求过多,仅求保住燕氏命,若湛缱肯,湛尧便愿意将齐州之权慢慢交还给湛缱。
况且将燕氏剥权幽禁,让她看着湛缱稳坐皇位,这可能比杀她还残忍,用她命稳住齐州,这是笔不错交易。
湛缱轻轻点头,答应子玑。
众臣都低着头等着皇帝下最后处决,他们心中有数,太后割地卖国,谋夺皇位,又有纵容包庇燕伦之嫌,桩桩件件都是
“燕氏叛国谋逆,依北微律法,当处以”
他正要施下绞杀重刑,耳朵忽然被子玑揪住。
湛缱:“?”
云子玑揪着皇帝耳垂,将他耳朵拉到自己嘴边,皇帝不得不微微偏头。
有瞬间湛缱以为子玑想在众目睽睽之下亲吻自己。
她到现在都以为,是云子玑出现让湛缱性情大变脱离掌控,才导致今天这样局面!
湛缱牵住子玑手:“没有父皇险恶初衷,朕哪能得帝妃在身侧?当日那道赐婚旨意,难道没有母后成全?”
云家是朝堂中最为中立正直臣子,隆宣帝其实从未怀疑过云家忠心,之所以非打压云氏不可,是因为云家那道“忠君护国”家训。
护国自然无错,但忠君却不合时宜。这样有兵权有财产有名望武将家族,旦拼尽全力去维护湛缱这个君,那于湛尧而言是极大阻碍。
在隆宣帝眼里,云家错不在功高震主,错在原则性太强太刚烈,不合时宜宁折不弯,那就非除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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